盛徊逼我喝下忘情水,求我忘掉心上人。
看着苦苦哀求的他,我听话的喝了。
次日醒来,我记得所有人,却唯独忘记了盛徊。
他这才知道,一直以来我的心上人始终是他。
我喝下一碗汤药,然后睡了三天三夜。
醒来后,我吵着要寻爹爹。
贴身婢女素书哭着告诉我,我已经不是江家大小姐。
我早已嫁作人妇,当了三年的世子妃。
还是不受宠的那种。
而关于成亲嫁人的三年记忆,我通通都想不起来了。
来不及思索为何如此,婢女素云急急跪下。
“小姐,夫人留给你的遗物点翠凤钗昨夜被刘揽月夺走了。”
“她说自己的首饰不见了,非要来您房里搜查,最后反而顺走了凤钗。”
素书瑟瑟发抖,“小姐你不知为何昏迷不醒,奴婢无用,也阻拦不了。”
我气得欲吐血,翻身下床。
这刘揽月听说是新纳的小妾,备受世子宠爱。
在这府上作威作福,风头无人可及。
可是我的点翠凤钗是我娘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听闻刘揽月在东街逛街游玩,我匆匆换了身衣裳前往。
我一眼就望到人群中一个锦衣女子从香料店出来。
脑袋上那一枚点翠凤钗,制作精巧妙丽。
可不是我的吗?
我径直走到她面前,挥手就是一个巴掌。
“把我的凤钗还给我!”我厉声道。
刘揽月吃痛捂住脸,气焰也是嚣张,“什么凤钗?夫人你说这是你的,便是你的吗?”
“夫人可有证据?”
围观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我从头到尾打量她,最后发出一声嗤笑。
夺了我的东西,现在反而要我自证。
这妾室果真被宠坏了,无法无天。
“这是当今皇后生母赐给我娘亲的,”
“我这个世子妃是不是还要带你去皇宫晋见皇后娘娘,要娘娘为我证明?”我挑眉道。
她的脸刹那失去颜色,但还是嘴硬,“夫人不必搬出皇后娘娘吓妾身。”
“不过横竖一张嘴唬我罢了。”
突然她眼睛一亮,看到不远处的人提裙就要奔过去。
我拉住她的衣袖,慢悠悠取下她脑袋上插的凤钗,“从青楼里爬出来的贱东西,手脚果然不干净。”
刘揽月红了眼睛,扑入一个男子怀里。
“夫人抢我东西,还欺辱我。”
那人一身红衣,面容俊艳,风姿潇洒。
抬手就把刘揽月带入怀中。
望向我的眼神却冰冷泛寒。
“不过一个凤钗,你一个大家闺秀有必要为此相争?真是失了风度。”
这人应该就是我的夫君。
我觉得好笑,“任由妾室作威作福到正妻脑袋上,你们世子府的家风还真大度。”
宠妾灭妻到这般程度,当真荒唐!
这句话不知为何点到了他的那根神经。
盛徊突然冲过来,拽住我的手腕。
他双目通红,像痴狂了一样,朝我怒吼。
“瞧不起世子府,所以你后悔了是吧!后悔嫁给我。”
“现在萧之宴刚从边疆回来,他就迫不及待求见你。”
“你肯定也想和他双宿双飞。”
我觉得莫名其妙,想要挣开他的手。
他却紧紧握着,不肯松开半点,眼神狠狠瞪着我。
推搡之间,我被推倒在地。
突然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痛得我都爬不起来,冷汗直流。
婢女素云想要扶我,却被刘揽月制止。
盛徊冷冷望我,“装什么?你又没怀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一推就流产了。”
我捂着肚子,感觉下身湿漉漉的,很不对劲。
“好像我真的流产了......”
我苍白着脸,看了眼下身,已经淌了一地的血了。
盛徊也愣住了,看到血渍,脸色突然剧变。
他刚想弯腰抱我,却被人狠狠推开。
“你就是这样对阿芜的?”那人厉声斥道。
一个玄衣男子抱起我,翻身上马。
痛意越发剧烈,我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只模模糊糊听到盛徊愤怒的喊声。
“萧之宴!那是我的妻子!”
萧之宴,他回京了吗?
终于回来了吗?
将军府内。
太医颤颤巍巍的替我把脉,“夫人本就身体虚弱,如今这一摔孩子保不住了。”
我盖着被子,装作睡着了没听到。
只是眼泪却忍不住淌下来,湿了大片枕巾。
我并不知道自己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如今失去,只觉心脏处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
萧之宴送走太医,转身在我床边坐下。
沉默良久,他缓缓开口,“阿芜......这些年,你受苦了。”
我睁开眼睛,强撑着坐起来。
“不过是识人不清,自找苦吃罢了。”
“为何嫁了这样一个人?”他低声,脸上看不出情绪。
几年不见,他从沙场回来,越发身姿挺拔了。
我抬头望他,眼泪再次滚落下来。
“我不知道。”我闷声道。
是真的不知道。
我一觉醒来,忘记了关于嫁人后的三年记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嫁给一个这样的男人。
萧之宴伸手,想要替我擦干眼角的泪珠。
我偏过头去,嗓音嘶哑,“他来了,我得走了。”
萧之宴的手停在半空中,复又收回。
最终只回了一个字:“嗯。”
听到前院吵闹的动静,我便知道是盛徊来寻我了。
当时盛徊那一推,不过也是愤怒萧之宴一回京就欲登门拜访我。
如今我已是人妇,萧之宴刚刚回京,还未婚娶。
不像是幼年两人两小无猜时。
两人的确要避嫌。
盛徊像是故意似的,一把将我抱起。
当着萧之宴的面,像只战斗的公鸡雄赳赳的走了。
回到马车上,他将我放下来。
“你真的怀孕了?”
“我流产了。”
两人几乎不约而同脱口而出。
他缄默片刻,伸手想摸我的小腹,却被我“啪”的打落。
“别碰我。”我厌恶的看他一眼。
盛徊眸子泛起雾气,脸上竟然也有了愧疚之色。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是太生气了。萧之宴他一回京马不停蹄就登门要见你!”
“他肯定是对你怀有龌龊之心,你们是青梅竹马,甚至之前都有过婚约。”
“我太生气了,所以才做了冲动的错事。”
他颠来倒去的诉说歉意,面色委屈。
“我们和离吧。”我闭上眼睛,忍住所有情绪。
萧之宴和我清清白白,过去的娃娃亲也是两家父母的随口玩笑。
他出征边疆那年就到我家退了亲。
当然就算不退,我对他也毫无男女之情。
盛徊惊诧的看着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几乎是咬牙切齿。
“萧之宴一回来,你就要和我和离?你休想!”
回到世子府后,盛徊把我禁足在偏院。
每日都来探看我,态度温良许多。
这一切不过是自以为是的弥补罢了。
我亲手写下一封封和离书,只等待他的签字落款。
可是他撕了。
坐在跳跃的灯火下,盛徊慢条斯理的撕着和离书。
纸张碎成一片片,落在地上。
然后被他一脚踩上去。
“江鹤芜,你休想回到萧之宴身边。”
在我写下七次和离书,他撕下七次和离书之后,我感觉要崩溃了。
和不爱的人朝夕相处真是世间最痛苦的事了。
我觉得痛苦不堪,决心要寻到逃脱的办法。
当今皇后是萧之宴的长姐。
过去我们三人经常混在一起玩。
如今我想和离,或许能让她帮忙。
可是皇后在宫中,我眼下被禁足无法外出,又怎么能入宫?
思来想去,我写了一封信封托婢女素书带去将军府。
信封只写了句拜托皇后召我入宫,有事相求。
萧之宴看到信一定会顾念幼时情谊,将此事告诉皇后的。
素书没有辜负我的希望,真的将信封带到了萧之宴手里。
不过倒霉的是,她出入将军府时被盛徊的人看到了。
当素书被人押到我的院子里,我只觉得心颤。
盛徊以为我是和萧之宴私相授受,传递情物。
他挑起我的下巴,让我看在院子里捆成粽子的素云。
“府里的人不听话,总往别人家跑。”
“你说我是砍了她不听话的腿,还是剁了她顽皮的手?”
盛徊毕竟是家主,随便一句话就能要了下人的命。
冷风中我被泪水糊了满脸。
我求他饶了素云,“是我指使她的,你放过她好不好?”
盛徊冷哼一声,艳丽的眉眼透出凄厉之气,“江鹤芜,我真的是太惯着你了。”
“和萧之宴不清不楚,你把我当什么了?”
“嫁给我,把我当了三年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