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着男友吃了三年的苦,终于熬到了他功成名就。
后来,身价千万的他向我提出结婚。
我却果断和他分手,没有一丝犹豫地离开。
男友错愕地拦住我,“为什么?”
我平静地望着他,“决定权从来都不在你的手上。”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了,周砚书还是没有回来。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书,书的那一页好久都没有翻过去。
桌子上面摆着一杯已经凉透的牛奶,我盯了半晌,起身将它端进厨房的微波炉里。
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我走过去打开门,一股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架着看起来有些站不稳的周砚书,看见我时眼睛亮了亮。
“您是周总的妻子?我是周总的下属,您叫我小陈就好。周总喝醉了,我将他带回来了。”
我朝他笑了笑,接过脸有些红的周砚书。
“需要我帮您将周总扶进去吗?”
周砚书有一米八五,我一个人弄起来也不轻松,但是我还是拒绝了。毕竟这几年来,每回周砚书喝得个大醉回来,都是我一个人将他扶进屋去,早就习惯了。
我有些吃力地将周砚书扶至沙发,他似乎真的醉得有些厉害,原本高高大大的人蜷缩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姣好的唇色泽苍白。
我摸了摸他的脸,有些烫,于是轻手轻脚地起身。
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你去哪儿?”
我没回头,语气是一贯的柔和,“我去给你煮解酒汤。”
锅里的汤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我盯着玻璃门映出他坐在沙发上的影子愣起了神。
不知愣了多久,手上突然传来一丝刺痛。
我低头,发现锅里的汤已经沸腾了,连忙手忙脚乱地关上了火。
将醒酒汤端出去的时候,周砚书捂着胃,浓眉拧着,一幅极其难受的样子。
我将杯子递到他的嘴边,“喝吧,喝了会很好受一点。”
周砚书接过杯子,我视线落在他的食指上,上面空荡荡。
我记得我们在一起的第二年,我和他一起逛了好久的街才买的情侣对戒,以前不管做什么事,他都将戒指戴在手上。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就只剩下一圈痕迹,再后来,就连痕迹都已经消失不见。
“阿初,你在想什么?”
“啊?”我回过神,下意识地朝他笑笑,“没事。”
杯子里的醒酒汤已经光了,我从他手里接过,“我放回厨房了。”
就在转身之际,他突然说道:“我们结婚吧。”
我身子僵了僵,屋子里的时间像是凝滞了,安静得有些不同寻常。
半晌后,我回过头道:“你醉了。”
他的脸冷了下来,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寒光乍现,像是两道冰锥直直地刺向我。
“随便你。”他闭上了眼,吐出的话冷硬。
微波炉里还温着牛奶,我端着出去,发现客厅里已经没有周砚书的身影了。
他应该是生气了。
我垂眼看了看自己起了水泡的手,也没有心情喝掉给他温的牛奶,随意地将牛奶倒进了水槽。
将药膏抹在自己伤口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以前无论我受了多小的伤,他都会比我更着急地奔过来,一边哄我,一边为我处理伤口。如果我是不在意的态度,他就会恼怒又宠溺地戳着我的脑门,“陈韵初,你多大了?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
但是今天他没有,甚至就连我受伤都没有发现。
刚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曾经躺在午后的沙发上看书,那时候他说,我们要一辈子这么过下去。阳光照在他清俊的眉眼上,显得那么地鲜活和明朗。
有时候不得不感叹时光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那个记忆中肆意张扬的少年在我的印象中竟然越来越模糊了。
我在楼下静坐了一会儿,回到卧室时,屋子里一片漆黑。
周砚书似乎已经睡了,但是我知道,他没有。
这么多年他有些东西一直都没变,比如生气的时候就爱一个人生闷气。
我从另一侧上了床,睁着眼睛盯着漆黑的屋顶,犹豫后开口:“我只是觉得太快了。”
“五年你觉得太快?”
周砚书身上已经具备了成年人的成熟和冷静,我曾经看见过他训斥下属的样子,那副严肃又冰冷的样子让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陌生。
但是此时从他不稳的气息可以看出他的心里并不如他所表现的那么平静。
“抱歉。”
“阿初,别闹了。我最近忙着公司上市的事,是有些忽略你,等过一阵我忙完了就好好陪陪你,嗯?”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我沉默地翻了个身,“睡吧。”
本以为会一夜无眠,但是没想到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身旁已经没有了周砚书的身影,如他所说,他最近很忙,忙得几乎没有时间在家里吃早饭。
我随意弄了点吃的应付了事,发现冰箱快空了,便计划着去超市一趟,没想到碰见了老熟人。
“韵初,真的是你啊。”
我转头,发现是大学的班长,于是也浅笑着朝她打了个招呼。
“你变化好大,我一时间都有些认不出你了。”
变化大吗?我有些疑惑地看着她,苏映禾接收到我的不解,为我解惑道。
“当然,怎么说呢?你变得很温婉了,有一股……我想想,人妻味!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和咱们班那个大学霸应该结婚了吧?”
我摇头,“还没有。”
“那你可得抓紧了,我听说周砚书的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青年才俊,你应该懂的。有些时候啊,人还是要紧紧地抓在自己手心才好。”
我听着她担忧的话,勾起浅淡的笑,敷衍地附和着。
我从来没有想过周砚书是否会出轨。曾经是因为信任,那个年少时满眼满心都是陈韵初、永远灿烂热烈的少年不会这么做。
但是凭心说,如今这个老谋深算、圆滑世故的周砚书会不会,我却是不敢肯定了。
但是即使心中存在这样的疑惑,我也仅仅只是疑惑而已,完全没有该有的惊慌和不安,仿佛无论怎样,我都接受。
五年的时间里,不知道从何时起,我们用心积攒的爱意已经开始消磨了。
“韵初,明天要开同学会,你和砚书会来吗?”
我回过神,思考了一下,“我那天没事,应该可以去。他的话,我回去问问。”
“映禾回家了。”一道低厚的男声传来。
苏映禾冲我说了声再见,就迈着轻快的步伐朝他身边走去,两个人牵着手,笑意盈盈。
我仿佛看见了几年前我和周砚书的影子,那时候两个人牵着手,哪怕不干什么都觉得幸福。哪里像现在,买个菜都觉得乏味孤单。
回到家后,我将菜放到厨房。眼下已经是六点了,不知道他回不回来吃饭,于是给他发了一条简讯。
周砚书没回。可能又在忙吧,我耸了耸肩,没再理手机。
饭做到一半,门口突然响起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周砚书提着公文包走了进来,我下意识看了眼时间,六点四十。
“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公司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
“哦。”我点点头,转过身又加了一把菜进去。
沉默在我们两人之间流淌。这是以前绝对不会出现的情况。
我记得我们都互称对方为自己的灵魂伴侣,我们会谈天地、学业、爱好,会讨论电影的观后感、分享独行时遇上的经历、吐槽那些自己看不惯的人和事,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竟然找不到话说。
“我们谈谈吧。”他说。
我们坐在桌子的两侧,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恋人们总是带着各自的思想和情感相对而坐,中间却搁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我们是不是也这样呢?我不明白,但是似乎有些感触了。
“你最近在闹什么脾气?”他揉了揉眉心,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张了张嘴,突然感觉有些无力。其实我没有闹脾气,我只是觉得习惯了,也觉得闹脾气没有什么必要了。
在他刚创业的那一年,我们异地。我常常会因为他的忽视而生气,又怕异地让我们的心隔开。
那时候,他会立刻丢下手上所有的事半夜顶着大雨飞来找我,抱着哭得伤心的我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