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哥吵架,
我说他以前从来不会凶我,
他冷笑,「是的,你以前也从不会对我说骚话,更不会盯着我的下半身看。」
「哥哥,我这里雨下得好大,你那里大吗?」
凌晨十二点刷到一句骚话,作死发给云睿潇后发现撤不回了。
回家第一天,我决定还是收敛些。
于是半夜潜入他的房间,摸黑找到手机准备偷偷删掉聊天记录。
换密码了?
我看着连错两次的屏幕,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捏住他手指,试图用指纹。
然而成功那一刻,原本熟睡的人却突然拽住我的胳膊往下拉。
重心不稳,我几乎栽在他身上。
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又被一个翻身压制住,冷冷的声音带着出乎意料的平静,
「大半夜的做贼呢?」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皮肤上,一时之间,我竟分不清是羞耻多一点还是心虚多一点。
我的哥哥,沉稳人士代表,属性未知。
自从爸妈再婚后忙于工作,照顾我的重任就落在他身上。
我的吃穿用度、大大小小的事甚至中学家长会,基本全是他来负责。
而他总是一副矜贵的冷冰冰的样子,事无巨细又云淡风轻,用冷冷的音色说最温柔的话,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那时候我应该是学校和家两点一线,整个寒暑假都待在家里,不用很费心。
至于现在——
「起来...你好重......!」
我抵住云睿潇的肩膀,梗着脖子挣扎,没几分钟就累瘫了。
亮着光的手机掉在旁边,他不理会我,径自捡了起来,隔着被子跨跪在上方,一只手还扣着我的手腕。
黑暗中只有一张被照亮的帅脸。
制裁我的同时他翻了下手机,拇指轻触两下,看到内容后果不其然的黑了脸。
这不是我第一次说荤话,偶尔朋友圈会心机的设置仅他可见的流行语,就是不知道看见过没。
被扔到一边的手机在床上弹了一下。
挣扎间他往旁边拉我的胳膊,字从齿缝挤出来,「欠收拾!」
我大概是真变态,被这咬牙切齿的话说得四肢一软,
而后羞耻的偏过头,双腿一动不敢动。
下一秒,手腕和腿上一松,他从我身上下去,打开了卧室灯。
身高腿长的人穿着睡衣立在床头柜边,几根修长的手指还按在台灯开关上,目光沉沉,带着几分惑人意味。
但是这个表情好像是生气的前奏。
四目相对,我只愣了一秒,迅速爬起来逃跑,结果走得太急,把被子蹬下来顺利的绊倒了自己。
我摔在地板上,发出结结实实一声闷响。
这是什么给机会都不中用的例子……
云睿潇急着扶我,原本严肃的神情变得恨铁不成钢起来,
「摔到哪了吗?」有点心疼。
我没脸起来,尴尬到无地自容,躲在他的胸口处小小声,
「...我没事。」
空气陷入短暂的沉默。
云睿潇一手掴着我肩膀,另只手放在脑后,没摸也没移开。
安静片刻,我尴尬的瞥他,「你为什么还没睡......」
明天不是要上班吗,再说某人作息真的很规律,现在怎么一副完全清醒的样子。
云睿潇没说话,面无表情的抬手抚着我后脑勺往下。
压到头发了。
我不自然的被拽着仰起头,距离拉近注意到眼前形状漂亮的薄唇,
心蓦地一紧。
然后毫无预兆的被揪着衣领子扔到了床上。
属于个人的气息混着干燥的松烟香味扑面而来。
气味的主人声音很低,语气恶狠狠的,
「老实点,不然就回自己房间睡!」
我:……
他熄了灯,掀起被子躺下。
黑暗中我回过神,趴在床上心跳如鼓,看着眼前黑漆漆的影子,慢慢背过身思绪乱飞,尽量降低存在感。
什么?
苦肉计这么好使??
早知道这样多摔几次了。
大概没料到这次这么听话,半晌耳边传来翻身的声音,我紧张的浑身一僵,接着一半被子带着脾气似的盖到了身上。
隐隐约约的,他的呼吸和气息好像很近,后颈的皮肤受到刺激痒得不行。
心怦怦地跳,我没有动,睁着眼在床边的角落放空,恍然觉得自己长大了。
从暗恋继兄变成正大光明调戏继兄,
真有我的。
迷迷糊糊睡着前,我想起爸爸曾经说,为什么妈妈那样明艳开朗的人会有我这样自闭的小孩。
我妈叹气摇头,温柔的眉眼染上缕忧愁和愧疚,很快抚平,
「小舒似乎和睿潇很亲近啊。」
她不止一次说道,语气带着难以言说的羡慕与失落,是在疏于照顾后惊讶发现的变化。
「嗨,这是件好事不是吗?」爸爸不以为然,颇欣慰的看着跟在云睿潇后面的我。
「小舒也是有哥哥保护的人。」
他安慰的搂住妈妈,
「一切都在好起来。」
一切都在好起来。
可是只有我知道,这一切都有迹可循。
一切都是我在追光途中的贪心不足。
第二天云睿潇先一步醒了,我起不来,在大床上滚了一圈霸占中间位置,用被子给自己埋了起来。
太舒服了。
直到听到脚步走远的声音,才悄悄爬起来回自己房间。
我忐忑的告诉云睿潇今天是我放假第一天。
「那你想怎么庆祝呢?」
他拿了两片面包,在挑选果酱,嘴角扯起抹凉嗖嗖的笑,
「学个车?」
「哥哥,爸爸说等他回来寒假会带我去,夏天太热了。」
我干巴巴说道,内心慌乱手不自觉扒着餐桌抓紧,
见他关上冰箱门转身,一手端盘子一手拿果酱罐施施然走过来,心情不赖的样子。
看上去昨天晚上的事好像不打算追究……
「你去年也是这么说的。」云睿潇把盘子推到我面前,语气还算温和。
我的视线追随他收回去的、那只漂亮的骨节分明的手,往上看到被黑色西裤包裹住的劲瘦腰身。
话锋一转,他说了句还有。
我跟着一颤。
云睿潇抬起黑眸,声音和眼神一并冷下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提昨天晚上的事就过去了?」
......不追究...个屁嘞。
某年某月,因为调戏哥哥被当作苦力。
我气愤的斥责,「云睿潇,你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凶我的!」
「是的,你以前也不会对我说骚话,」他冷笑,「更不会盯着我的下半身看。」
血色漫上整张脸,我本来还在懊恼自己怎么提起以前,听到这话瞬间转变为恼羞成怒,赌气似的捏紧水管头朝天上喷,霎时万千水珠落下,覆盖整片绿植。
上午的阳光不算毒辣,云睿潇戴着鸭舌帽,后背和帽檐被水珠打了几下,拿着东西转身。
出乎意料的,肆意落下的冰凉光亮里,投来的视线带着一丝轻佻和纵容。
我晃了眼,手一松猝不及防冷水兜头浇下。
酸涩感随着水被吸进鼻腔进到眼睛里传来。
「哗啦」一声,洗了把脸顺道浇灭刚刚的美好氛围。
我低头看了眼亮晶晶的草地,沉默了。
不远处的我哥嘴角抽搐几下,也沉默了。
……
胸前的衣服和裙子湿了大半,贴着皮肤要多凉快有多滑稽。
我关了水放下水管,整个过程腿和胳膊也不幸被浇透。
云睿潇在一旁站着没动,大概被蠢得不可思议了,我要进门才拽住我,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到黏湿的衣服又移开目光,擦了把我脸上的水让我去换衣服。
我蔫了,反手挡住通红的脸。
今年夏天诸事不顺,光顾着出丑。
全面进攻还没发起就先出尽洋相。
我蔫巴的跟在云睿潇后面,生无可恋的开口,
「还要逛多久啊......」
「站的腰疼......」
是的,苦力转战超市了,好想抗议。
眼前的人突然停下,正无聊的我没注意,差点撞上。
「这就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