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为了讨心爱之人欢心
让我做了后宫的靶子替她当箭。
那人嫉妒我容貌,喂我毒药。
使我筋骨尽断,皮肤腐烂,内脏被虫子啃食。
皇帝斩杀我身侧之人落得深情之名。
重生归来,后宫之内,别人都说我与先皇后越来越像。
——无人知道我就是那惨死的先皇后。
*
我本是一介布衣,在皇帝出宫迅游之际被挑中。
不仅把带我回宫,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强势立为皇后。
宫人们来来往往,嘴上说来说去就两个字——真像。
我知道这是在说我与先皇后真像。
可不是么,刚到这幅躯壳里时,照镜子连我自己都分不清。
不曾想,又一次回到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
不曾想,原来皇帝对我这般“痴情”。
不曾想,原来后宫之人都对我这般“怀念”。
短短一年光景,翻天覆地的变化。
除了祁奕,这世间再没人能办到。
殿外传来一阵骚动,我知道,是他来了。
我放下笔墨,起身相迎。
祁奕走近拿起书案上的字帖,嗤道:【倒是让你学了七八分像。】
我乖顺得站在一旁,笑笑不语。
*
他今夜还是宿在我这,没人知道他从不碰我,亦或是说后宫女子他都未碰过。
我趁着月光,细细看着枕边人。
眉眼如画,轮廓分明,熟睡时卸下了平日里的帝王威严,更像翩翩公子、邻家少年郎。
前世为我冷落整个后宫,被无数人恨做眼中钉,我与他床上之事也只发生过一次。
便是新婚夜,他喝得酩酊大醉之际。
起初我也不懂。
直到我临死之前,终于明白,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那深埋心底的挚爱。
为了安抚她。
就让我当那惹人厌的靶子,应付后宫的莺莺燕燕。
因那人听着我独宠后宫,帝后恩爱的传言有些吃醋,就要用世间最毒的毒药害我。
我尽心尽力地伺候,小心翼翼地珍重,一片痴心全化为泡影。
最后的结果是在寝殿内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筋骨尽断,皮肤腐烂,内脏被虫子啃食。
被折磨了整整三天。
对外只道是突发恶疾,暴病而亡。
据说皇帝悲愤之下,将风鸣宫的宫人全部斩杀,亲自为我敛尸。
自那以后,民间都在传我红颜薄命,皇帝深情。
也堵住了前朝立继后的悠悠之口。
手紧紧握着藏在枕头底下的银簪,用尽全身的力气克制内心不断翻涌的怨恨。
原身家人担心的脸庞浮现在眼前,我按捺住内心一簪子戳死他的冲动。
狠狠闭上眼睛,逼着自己入睡。
我不知道的是,祁奕在我入睡后缓缓睁开了眼,盯着我若有所思。
*
醒来的时候,一旁的床榻早已凉了。
他走得早,我起的晚。
这回我把宠后的样子摆了十足十,不论我起没起,嫔妃都要在凤鸣宫偏殿等候。
胆敢违抗少则禁足,多则杖罚。
对我这恃宠而骄的状态,祁奕也相当满意得配合我。
一时间,雷霆手段之下,后宫是前所未有的安稳。
悠闲得吃完早膳,慢悠悠得晃去偏殿。
【真不知道皇上喜欢她什么,一介平民。】
【仗着与先皇后两分相似罢了,谱摆得倒是大。】
【说不准这小门小户的就是会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勾住了皇上。】
还未走近就听到一阵嬉笑嘲讽。
我面色平静,恍若未闻。
不过都是可怜人罢了。
简单应付两句后,就将人都打发走,只留下了颖妃。
这位老故人的父亲手握重兵,是北岚赫赫有名的镇国将军,更对当今圣上有从龙之功。
母族的显赫,让她成为在后宫除我以外,唯一能留住祁奕过夜的人。
虽然次数屈指可数,但聊胜于无。
此刻被我留下,她皱着眉坐在一旁,神色及其不耐烦。
我遣退殿中宫人,耐着性子同这位故友说着胆大包天的计划。
【你疯了?】
她听完惊愕得看着我。
我笑眯眯得盯着她,笃定她会接受我的想法。
镇国将军风头正盛,为避免功高震主,不日肯定要主动上缴兵权。
其中的退路就是颖妃的肚子。
半晌,她沉重地点点头。
我偷摸将藏在袖子里的药粉塞给她。
*
捷报传来,镇国将军不负名号,再次镇压边疆来犯的蛮人。
不出意外,祁奕这几日都会宿在颖妃处。
近年,周边小国暗中投靠南丰,为表忠心更是不断骚扰北岚疆域,似是试探,也是挑衅。
南丰国本与我国势均力敌,井水不犯河水。
直到这几年,南丰国力大增,已有隐隐越过北岚的势头。
也正因有这般强大的对手,祁奕才不会随便动镇国将军府。
听到御前公公的传话,确认今夜祁奕不来后。
我早早地就熄灯休息,梗于脖颈间的怨气也下去了些,不再卡得我呼吸不得。
第二日,我一反常态,早早地就醒了。
惯例发表两句,公事公办后留下颖妃。
她神情不似上次那般,这次对我多了些好奇和忌惮。
半信半疑道:【那药粉当真管用?】
我心下只觉她真是可爱的紧,随即就想逗逗她,佯装不解:【什么药粉?】
【你!你...】她听此瞬间眼睛都睁大了,涨红脸。
见她半天也你不出来,我笑出了声:【放心,你昨夜不是试过了么。】
那药粉泡入水中便无色无味,喝下也不会有不适感。
只是会激发人内心的欲望,产生一点错觉罢了。
还是对人体有益的大补药,男人喝了壮阳,女人喝了可一举得子。
等到事后,药效退散,无声无息,神仙来了也查不出来有何不对。
午膳时,祁奕来了。
为显出我的独特恩宠,他宠幸旁人后的第二日都会来陪我用膳。
饭桌上,我柔情似水得伺候他,夹菜舀汤。
他对我殷勤的样子也习惯了,默默享受着。
等吃完饭,他将我抱到榻上,我撇头故意不看他,撅着嘴。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怎么?】
我顺势将心中不满统统吐露出来,红着双眼仰视他。
他仿佛被我半是撒娇半是吃醋的模样取悦了,勾起嘴角,【你这是吃醋了?】
我暗暗掐了一把大腿,痛出几滴眼泪,就这么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是又如何。】
【那你如何处置她都行,别太过。】他抬手轻柔得擦去我眼角的泪水,低声哄着。
就是那般轻声细语温柔的模样,让我无声无息心甘情愿得成了他手中的刀。
祁奕走后,着人送来一碗避子汤。
可惜我早已不是从前的我。
把汤随手倒入花盆中,我又熬了一碗十全大补汤端着去了锦阳宫。
该做的气势我一点没落,带领众多宫女嬷嬷闯进去。
强势的架起颖妃,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汤灌下。
随后扬长而去。
这趟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没过几日,我残害嫔妃的恶名就传遍了后宫。
连前朝都被我的彪悍作风惊了一惊,本以为是东施效颦,哪能想大相径庭。
祁奕顾着大将军的面子,将我禁足一月。
*
一月禁足之期到时,无数人都眼巴巴的盯着我。
都想看我与颖妃撕起来的好戏。
可惜,我出来后改过自新了,又如以前那般安分守己。
为表洗心革面的诚意,连每日请安都免了。
祁奕来的时候,我已经准备了一大桌子他喜欢的菜肴。
落座后,他扯起嘴角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你倒是打听得很详细。】
我给他布菜的手一顿,讪讪道:【臣妾前些日子做错了事,已经知道错了,皇上就不要再生臣妾的气了。】
放软的声音妩媚又柔情。
他似是很享受我服软的模样,拍了拍我的手,也不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