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三次向付博言提出离婚。
我把离婚协议书甩到他的头上。
“快点和我离婚,别磨磨唧唧的。”
“好的。”
我很例外,这次他竟然答应这么快。
我喜出望外,马不停蹄把付博言拉去了民政局。
年轻漂亮的民政局工作人员笑眯眯地说:“离婚冷静期三十天噢。”
我:晴天霹雳,竟然忘记了这茬。
转头看付博言,他带着一抹胜券在握的笑,还故作伤心:“怎么办啊,好可惜,我夫人可是很着急。”
付博言开车送我回家,他一路哼着快乐的歌,我坐在副驾驶生闷气,扭头不看他。
下了车,我直冲家门,打开密码锁,把身体重重扔在沙发上。
付博言慢悠悠回了家,看见气冲冲的我,没说话,坐在我旁边,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腿。
这是什么意思?
要让我坐在他腿上吗?他好蠢啊。
见我不动,他张了嘴:“lv最新款......”
我唰一下坐在了他腿上,很快啊。
他很满意,握住我的腰,把我拢在怀里,头埋在了我的脖颈,嘴唇贴在我的肩膀,轻轻磨擦,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不知道是接触,还是在亲吻。
“盈盈,别闹了好不好。”
我不理解,这话说的好像是我的错一样。
可我们,明明就不是相爱的关系。
他爱的是柳媛媛,这是我们心知肚明的事情。
一个月前,我知道她回来了,该是我退出的时候了。
我是个绝顶聪明的女孩,和另一个女孩争夺同一个男人,我办不到。
这样太显着那个男人了。
就像之前我每次闹脾气一样,付博言这次也努力哄了我。
早上醒来,他做好了早饭。
我照常坐在皮质椅子上,付博言挽起衣袖,优雅地为我盛上豆浆:“小心点烫,一会儿再喝。”
接着又把我喜欢的灌汤小笼包和甜点往我面前推。后来生怕我不够,他又把自己的小笼包塞进我的盘子里。
我没有动。
他瞥了我一眼,扯出一个假笑,努力表现温柔:“怎么了,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我们离婚吧。”
这次,我坚定不移与他眼睛对视。
他似乎被我的坚定态度吓到了,愣了好一会儿神,手里握着勺子也没有放下,半晌才恢复过来:“我有哪里做的不好吗?你非要和我离婚。”
语气有一丝难过和委屈。
“你没做错,”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是我不爱你了。”
付博言的勺子“砰”一声摔在了盘子上。
晚上付博言回来得格外晚。
自从早上的不欢而散以后,他今天一条消息都没有发给我。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听见他的声音越来越靠近,还有那熟悉的古驰香水的味道。
咦,好像还有酒味。
这家伙,又跑去喝酒了。
不等我开口骂他,他先凑过来亲吻我的脖子,细密又紧实的吻像针扎一样,弄得我很难受。
我转过头骂他:“你干什.......”
话还没说完,嘴唇顺势被他叼住,吻像潮水迅猛涌来,一潮盖过一潮,我一时喘不过气来。
我拼命推他,他终于败下阵,脸贴在我的颈窝处。
我感到了几滴热热的东西,好烫。
“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们不要离婚。”
是男人近乎呜咽的恳求。
“你说你爱我。”
“什么?”
“快说你爱我。把早上的话收回。”
付博言的身体半压在我的身上,从后面怀住我,提出这么一个摸不着头脑的要求。
我从来没说过类似“我爱你”“我喜欢你”之类的话,这次当然也不会说出口。
“我困了,你也睡吧。”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能感受到覆盖在我身上的躯体僵直了。
此刻我就是那个“当娇妻示爱,对方熟视无睹冷漠拒绝”里的渣男。
经过昨晚的事,我决定将离婚再往后缓缓。
因为我发觉付博言精神有些不正常,毕竟他真的有精神病。
我啃着付博言给我买的早餐,思忖这些天先稳住他,以退为进。
话说他是真的很好哄。
今天我吃了他买的小笼包,他喜于言表,嘴咧起来但极力控制,导致他面部表情十分奇怪。
想到他奇怪的表情,我噗嗤一声笑了,导致有几滴小笼包的油弄到了身上。
我手忙脚乱拿纸巾,还来不及擦拭,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
是个面容艳丽的女人,让我想跪下来直呼:姐姐性别别卡的太死!
“我是柳媛媛。”
美人进行高傲的自我介绍。
“你究竟什么时候能离开他?”
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把我砸蒙了。
“啊?”
“啊什么啊,这么多年了,我求你放过他,他和我好了这么久,你不是不知道吧。”
柳媛媛趾高气昂地看着我,眼睛明明可以直视但非得坚持从高往低处看,我很想帮她把脸掰正。
“你和他好了多久了?”
我在计算付博言的出轨时长,以便离婚能拿到更多的财产。
美人稍加思索:“大概四个月吧”。
啊,也不算太久,生个孩子的时间都不够。
“你别管多久,”美人不耐烦了,“就问你行不行吧。”
“绝对行!我会尽快和他分开的,我发誓。”
我把手指伸到耳边做发誓状,眼神坚毅正直,企图用我的正气感化柳媛媛。
柳媛媛被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这下她的眼神终于和我平视了:“嗯.......好.......你最好说到做到。”
她潇洒离去,从头到尾连家门也没进。
这美人逼宫的方式也挺温柔。
我坐在客厅里等着付博言回来,斟酌如何用最没有杀伤力的句子来实现离婚的目的。
门一开一合,他回来了。
兴许是我目的性太强烈,我满脸灿烂奔过去。
付博言的脸黑得吓人,声音冷的如泡在冰里三天三夜:“就这么高兴吗?”
“什么?”
“今天她是不是来找你了?”
啊原来他知道柳媛媛回来了。
那我也不便隐瞒:“是的。”
话音刚落,付博言就冲过来,他揽住我的肩膀,力气很大,捏的我骨头都要碎了。
“就这么想离婚吗?”他低吼:“哪怕我这么低三下四求你,你也要离开我,对吗?”
我好痛,感觉身体要散架了。
我想睁开他的束缚,但我又不敢动,我怕他会发脾气,他会变得狂躁,像发病的时候一样。
“我们好好的说,你先别激动。”
他满眼通红,手臂撑住膝盖大口呼吸。
我努力顺毛,这是他发病时候的征兆。如果遇上让他情绪激动的事情,他会像现在这般喘不过气。
我不敢提她的名字,因为她也是让付博言当年发病的原因之一。
我扶他到沙发上,替给他药。
他乖乖服下,然后一股脑靠在我的肩上,大口呼吸,喷在我的脖颈。
我扭头看他。
付博言一脸倦容,汗水沾湿了刘海儿,嘴唇因为激动变得鲜红,灯光为他雕塑般立体的五官打了现成的阴影。
活像我在小说里看到的病娇美人。
在外人面前,付博言是温文尔雅,英年才俊的富家二公子,但只有亲密的人才知道,他还是个每天需要按时服药的疯子。
关于他的往事,是付家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只有一个名字被时不时提起。
柳媛媛。
传说中甩了并且践踏付博言的女人。
对于这种女人,我只能respect。
前人结果,后人受苦。
付博言到了适婚年纪,城里名门闺秀都被拉起相亲。
虽然我家里也富裕,但嫁给付博言着实算是高攀。
传说有不少名媛被介绍认识,但最后都不欢而散,只有我被留了下来。
在相亲之前,我爸方建功千叮咛万嘱咐:“你一定要攀上这个金龟婿,公司快破产了,我们很需要他的钱。”
我比任何人都需要他的钱,因此,我也比任何人都能忍让他。
后来,爸爸的公司起死回生,我也嫁给了付博言。
可是照顾一个时不时癫狂的精神病人何尝容易,我感到自己的精神力都衰弱了。
有时候我盯着手上的伤口,这是我无数次阻拦他砸东西的伤口,心里一阵酸楚。
即使付博言病情也在不断好转,但我要一直这么生活下去吗?
刚好这时,我从富太太群里得知了柳媛媛回来的消息。
“柳家大小姐今天回来了!听说还是你家付博言的初恋哟,方盈盈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