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支教。
意外发现了村中不可告人的秘密。
人性的黑暗,巨大的阴谋。
我该如何逃出升天?
2015年,春。
大学毕业前息,别的同学们都在争先恐后的忙着找工作,只有我跟舍友阿雅在被家里夺命连环call。
[支教?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从山沟沟里出来,这会儿又回到山沟沟头去,劳资在家砸锅卖铁辛苦把你供出来成了大学生,是让你去山里当老师嘞?]
电话里阿雅的父亲操着一口外地方言大嗓门的在骂着她。
[我不用你管,我这是为国争光,发光发热。]
[为国争光?你争个屁的光,管你去哪里,别问劳资要钱,没钱。]
嘟——电话直接被掐断,阿雅呆呆的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没事,有我呢,我身上还有点钱。]
我开口安慰。
学校这次组织的乡村支教,可以算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学习体验,我跟阿雅学的又是师范专业,若是能拿到这次支教名额,那以后的教师生涯里,也算是一场非常不错的经历。
其实这事儿我也没敢跟家里说,我家是中山本地的,乡村支教这事听起来家里人就不可能同意。
所以我打算先斩后奏,等名额下来了,收拾好东西在给家里打电话,到时候他们就是不同意也晚了。
就这样我们两个人在宿舍里填好了资料递交给了老师,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漫长等待。
四月份,我们正式毕业了,怀里抱着毕业证书,同时支教名额批下来了,我跟阿雅都选上了,我们两人在宿舍里喜极而泣。
出发前一夜,我们两人点了外卖,还买了酒,打算在宿舍里喝点庆祝一下,我们也不敢喝多怕耽误了第二天的车票。
说是不喝多,可是我们两个却越喝越起劲,两人胡乱的谈天说地畅享未来,她说她要当远近闻名的名师,而我却只想着混口饭吃。
后来我们果然喝高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了,我们成功的错过了火车。
等我们到火车站补票的时候才知道去凉州的火车票早就卖完了,那地方太偏僻了,一天只有一趟火车,在早上九点发车。
买不到车票的我们呆呆的坐在火车站,看着人来人往匆匆忙忙。
阿雅痛苦的挠着头皮,我的电话铃声也一直响个不停,我没敢接,都是家里人给我打的,因为昨夜出发前我才告诉他们我要去凉州支教。
[这没车了,我们咋办,我们这场旅行无疾而终了?我的支教生涯还没开始就要断送了?]
阿雅烦闷的自嘲,我也无奈的叹气。
后来我才明白,原来这是老天在帮我们,让我们学会放弃,可惜年轻气盛的我们,非要跟天作对。
下午三点我们还是坐上了去凉州的拼车,阿雅在网上找的,司机人挺好的,一路上都很健谈,还是个凉州本地人,听说我们去凉州支教后却少见的沉默了。
我们问他听没听过寨村,他摇了摇头说,凉州偏僻,小村镇多的根本数不过来,有的甚至地图上都找不着,寨村他没听说过。
听他这么一说,我立马就掏出手机地图找了起来,还好,寨村,地图上是有的。
我真怕地图上都没有的话,我们连导航都用不了。
第二天七点,我们到达了凉州,一个陌生的城市。
付了车费后我跟阿雅打量起这个地方,跟中山完全不一样,贫穷,落后一目了然。
我们两人拖着行李箱溜达了半天才找到个旅馆住了下来,旅馆更简陋,连卫生间都没有,要上厕所只能去公厕,洗澡更是不可能。
因为拼车比火车快,所以我们比预想的时间早到了一天,商量后我们两人决定在这里多玩一天。
这里虽然落后但是我却有着很大的兴趣,生活在城市里的我,对这样的地方处处充满了好奇,阿雅相对的就性质缺缺了。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从小看到大的贫穷,哪怕换个地方看也一样。
阿雅是个农村孩子,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他爸好不容易给她供到大学毕业,就想让她赶紧赚钱养活弟弟供弟弟们读书。
可是阿雅却觉得养弟弟那是自己爹妈的责任,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她自己也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所以这次支教的事情,她跟家里几乎是吵的快决裂了。
一通溜达后,我们两人也摸清楚了寨村的位置,寨村虽然在凉州,但是位置偏僻,我们还得转坐大巴车才能到村口。
一天只有一趟的大巴,在早上六点就出发了。
晚上,我们两人并排躺在小旅馆的床上,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五味杂陈。
心里有忐忑,有害怕,唯独没有了那股子冲劲了。
现在想来,趋势避害,真的是人的本能,若是我们两人当时停下,我们的人生会截然不同,也许不会成为名师,但是混口饭吃是绰绰有余的。
我们互相都看出来对方打起了退堂鼓,可是却没有一个开口说回去的,都走到这一步了,回去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我们就拽着行李又登上了大巴车。
接下来我才见识到了什么是贫困山区,一开始路还是水泥路,后来就成了土路,大巴车颠簸在只有两米宽的山路上,我都不敢往窗外看,这样的路况,司机只要有一点点失误,我们一车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们就这样在车上颠簸了五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寨村这个地方。
比起凉州,寨村更是穷的一塌糊涂,矮小的土屋,一望无际的大山。
我们刚下车就看到了村民们成群结队的站在了村口张望。
[你好,你们是大城市里来嘞老师吧?]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问到。
[是,这是寨村吗?]我问到。
[是嘞,是嘞,就是俺们这儿,欢迎,欢迎你们啊,你们真是大好人,好老师啊。]
汉子穿着一身洗的退色的中山装,有些局促的在上面擦了擦手,然后向我们递过来。
我看着他的一双手满是老茧和裂口,裂口里都是长年干活留下的黑泥,却也是用心洗刷过的模样。
我不禁就红了眼,原来那句有人在中山的高塔挥金如土,有人却连苟活都含辛茹苦是真的。
村民们说着方言,我跟阿雅一句也听不懂,这里唯一能跟我们交谈的就是会一点蹩脚普通话的村支书。
我们跟着村支书进村,村民们就长长的跟在我们身后,一路上没有人说话,只有村支书不停的对我们表达着感谢,说难得有老师愿意到他们穷乡僻壤来教书。
很快我们被带到了学校,说是学校其实也就是两间漏风的瓦房, 瓦房前的一片荒地就是他们的操场,上面杂草横生,一片荒凉。
教室门口站着九个小孩,大的小的,穿的都很破,脏兮兮的跟电视上演的那些山区孩子一模一样。
他们局促的站在教室门口,顶着一张高原红的小脸,怯怯的看着我们。
[娃子们,愣着弄啥嘞,吆唤老师好嘞。]村支书开口说道。
[老师好……]
大大小小的孩子讲着同村支书一样的蹩脚普通话给我们打招呼。
这一瞬间我的同情心被拉满到了极致。
学校就只有两间瓦房,一间大的是教室,另一间小的就是我跟阿雅的宿舍,东边还有一个木头简易搭起来的厨房,看起来摇摇欲坠,马上就要倒了。
就这样在村民的帮助下,我们简单的住了下来,村支书临走的时候告诉我们,说晚上给我们办个接风酒席,希望我们到时候能过去村里捧捧场。
随着村民们的离去,校园在次变得空荡荡起来,我们两人坐在硬邦邦的床板上,相对无言。
来时都想过条件肯定不会太好,可是却没想到能如此之差,可是来都来了,只能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支教时间也就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晚上,我们去参加了村里举办的接风仪式,这个仪式看起来诡异又奇怪。
我们本以为是杀猪宰牛吃肉喝酒,却未曾想居然是拜神。
村子的这中间站着一个用石头雕刻的雕像,做工粗糙烂制,但也能勉强看出这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