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的生辰宴上,大哥带回来一个与母亲八分相似的少女。
父亲看着那少女,脸上满是错愕。
全场静若寒蝉,长姐气怒,要将那少女打杀。
母亲雍容的脸上带着少见的怒气,将长姐赶出公主府。
又求了道圣旨要休夫。
我拍手叫好,这俩B崽子终于要倒霉了。
我,林安著,是长公主府的二小姐,说是二小姐,可实际我娘不过是长公主的贴身婢女。
长姐贪玩,她十岁时,我娘为了救下落水的她不幸身陨,长公主为了弥补我娘,将我带到身边,并对外宣称我是府中的二小姐。
我的长姐林安荣作为长公主府唯一的嫡女,娇生惯养,受尽荣宠,她这辈子最大的挫折大概就是嫡母罚她抄了一百遍女戒。
父亲宋呈墨寒窗苦读数十载,一朝被我母亲看上,从此飞黄腾达,飞上枝头做了驸马爷。
母亲作为皇帝的嫡亲姐姐享尽了无上荣耀,身上却没有世家女的那股斐然傲气。她温柔娴静,待人亲和,府中下人们最常感慨的就是那么温婉美好的长公主怎么会生下魔头一般的女儿。
母亲也常捏着长姐的脸笑骂不知她是随了谁。
前世,母亲在戏院里遇上一位长相与她极其相似的少女,那少女雪地里赤足罚站,身着单衣冻得瑟瑟发抖,母亲不忍将她带回了公主府,长姐任性,非说那少女抢走了母亲的爱怜,央着母亲将她送走。
半年之后,那少女被发现惨死在乡下别院之中,下身散发着腐烂恶臭。
母亲不忍,换来仵作验尸,不成想,就是这一次验尸,让母亲惊奇地发现那少女左肩竟与长姐身上有着一模一样的胎记。
母亲暗中调查了许久。
林安荣的真实身份不过是抢占了长姐身份的外室女!
林安荣鸠占鹊巢,身上的胎记乃人为伪造,而伪造之人,正是与母亲同床共枕的父亲。
当年,母亲生下双胎后,下身流血不止,险些撒手人寰,后来还是摄政王温崇宁寻回个神医才将母亲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但母亲也从此伤了身子,无力管理宅院之事,未曾想,长姐却在此时被父亲狸猫换了太子。
林安荣早就知晓她外室女的身份,在母亲将沈明棠带回府里时便时刻找机会将她送走杀害。
丑事被揭露,母亲悲痛欲绝,父亲一不做二不休,将母亲杀害。
母亲死时,林安荣还占着长公主唯一的嫡女身份将她那外室娘光明正大安置在府中,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远在外地求学的大哥林夙雍得知母亲亡逝拼命赶了回来,林安荣却端上来一碗毒粥。
这一世,长公主府全员重生,势必要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没错,我也重生了。
上辈子林安荣将毒粥给大哥端上来时被我发现,我就这样悲催地嘎了,可是却意外地发现重生的不止我一个。
比如,大兄偷偷给我来信,叫我提防长姐,护好母亲;
又比如,母亲总是盯着长姐,眼神厌恶恼恨。
这一世,我规整了信息,直接挑明重生的身份。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就坐等他们开撕。
此时长姐娇俏的脸上满是怒怨,双目通红,泫然欲泣。
“大兄,今日是我们的生辰宴,你带回这么个野丫头是什么意思?”
“野丫头?”
大兄嗤笑一声,面对林安荣的质问不为所动,脸上满是冷峻。
“她,沈明棠,才是母亲嫡亲的血脉,我林夙雍的同胞亲妹。”
“而你,不过是鸠占鹊巢的野山鸡。”
林安荣脸上满是惊慌失措,惊疑地看向渣爹宋呈墨。
渣爹此时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与我母亲长相极其肖似的沈明棠,但到底多活几年,脑子先一步反应过来:
“雍儿,会不会是你搞错了?这世上长相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你怎能因为这样就说荣儿不是你亲妹。”
大兄冷眼撇着渣爹,冷冷地笑。
“若是没有证据我倒也不敢将人领回来。”
他拍了拍手,跟在他身后的妇人缓缓走上前,
“驸马爷,你可还记得老奴?”
“当年,你让老奴将郡主扔到水井溺毙,老奴不忍,将郡主塞到了当时来府中庆贺的戏班子中,不成想事后你居然要毒杀老奴,若不是恰好那饭食被老鼠偷吃了去,老奴如今也不过是一抔黄土了。”
“郡主左肩可是有个蝴蝶印记,当时公主诞下麟儿,也曾亲眼所见的,而林安荣身上的胎记,不过是你找人伪造出来妄图偷龙转凤,只要长公主掌掌眼,此事便能出分晓。”
“不必多此一举,沈明棠确乃我亲生骨肉!”
母亲从内堂走了出来,到底是一国长公主,即便再温婉亲和,身上的威严气势遮盖不住。
林安荣眼泪啪嗒嗒地掉。
“母亲,为什么连您都这样说,荣儿做错了什么?以后荣儿再也不任性了,您别不要荣儿好不好。”
此话一出,我登时想起上辈子林安荣的心狠手辣,仗着母亲的疼宠,将沈明棠安置在郊院,让其干最粗最重的活,吩咐下人好好“关照”她。
不过半年时间,沈明棠整个人便已形同枯槁,日子过得竟比在戏院里惨痛百倍不止,最后林安荣自觉无趣,找来一群流浪汉将沈明棠折磨致死。
显然,母亲也想到上辈子林安荣的毒辣,她将沈明棠搂在怀中。
“闭嘴,你不配叫我母亲,从此以后,我的女儿除了沈明棠和林安著,再无她人。”
母亲从未对她说过重话,林安荣瞪大双眼不敢置信,整个人摇摇欲坠。
渣爹慌忙搂住林安荣,心疼地说道:
“即便荣儿不是你嫡亲的血脉,可她在你膝下娇养了十五年,你怎么能对荣儿如此绝情。”
林安荣得了依仗,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暗爽,林安荣仗着长公主撑腰做尽了恶事,如今,她怕是天都要塌下来了吧。
我站到母亲身旁。
“母亲息怒,如今长姐回来了,总算是苦尽甘来。”
“你这个下贱胚子,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安分的,少给我挑拨离间。”
林安荣大怒,也不哭了,上前就要给我一个大逼斗。
我赶紧往母亲身后躲。
我是母亲的贴心小乖乖,言语上必须要支持,但是我要保持自己的人设,不能打架斗殴。
大兄见状上前将林安荣推了出去,护住我,
“只知道逞凶斗恶的东西,你也配在我公主府里叫嚣!”
他抬头对着渣爹道:
“马上滚出去,从今以后,公主府不再有驸马,还有你……”
他转头。
“明日我便去找皇帝舅舅夺了你的郡主封号。”
林安荣怒气深重,恨得牙呲欲裂,对着母亲怒吼: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喊了你那么多年的母亲,你一句我不是你亲生的就要将我打入地狱,难道这么多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吗?!”
母亲身子不好,说话向来娇娇软软的,如今也忍不住怒道:
“我本也以为哪怕你骄纵了些,可到底是个良善的,没想到你却歹毒至此……”
“曾经的那些疼宠一桩桩一间间都化作刀扎在本宫儿女身上,如今我肯放你们出府,而不是就地格杀便已经算是我仁至义尽了!”
“你竟还拿我对你的疼宠偏爱说项,本宫只觉得曾经真真是瞎了眼盲了心!”
“从今往后,你出了府去,不要再仗着长公主府作威作福,倒也能安生过你们的日子!”
她顿了顿,撇了一眼宋呈墨。
“你自出府去,也能与你那表妹双宿双栖。”
随即招手喊来家丁:
“将他们赶出去,往后不得踏进府中半步。”
两人脸上都慌乱不已,剥去公主府这身皮,他们一个是寒窗苦读十数载却郁郁不得志的穷书生,一个是占了郡主位置养尊处优十数年的农家女。
无钱、无权这几个字就足以压垮他们身上的傲骨。
两人瘫软在地,宋呈墨跪爬着挪到母亲身边痛哭流涕:
“公主,求求你。”
“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你就当行行好,你若是不喜,我便这就去把她打发了。”
“爹!”
林安荣尖叫着:
“你胡乱说些什么,走就走!我们不要求她,我早就受够这个女人了,我们去找娘亲,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