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失踪了,再见面时,他身边多了个怀孕的姑娘。
他搂着美娇娘,神色异常欣喜,说要纳为侧妃。
我笑着点头为他张罗喜事,众人不解,但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心中早已藏了个白月光。
全盛京的人都说,万俟晏娶我,只是为了他的太子之位。
后来所有人都知道万俟晏对我宠爱有加。
我是宗式薇,是威远大将军之女。
我宗家世代忠于皇室镇守边关,在边关谁人不知我宗家军大名。
因此,我还在娘胎时便被皇帝钦定为下任太子妃。
恒帝有二子三女,不知什么原因最后只有一个公主活了下来。
迫于朝廷立储的压力,皇帝从宗室抱了几个孩子。
万俟晏就是其中之一。
六月初二,宜嫁娶。
我十里红妆身着凤冠霞帔,被迎进了万俟晏的太子府。
万俟晏有一副好皮相,就连史官都忍不住记载他生而神异,有天人之姿,不似常人。这一日他骑着没有杂色、目光灵动的白马,身着红袍剑眉星目,眉间一点朱砂更显神异。
送走宾客后,他温柔的替我取下珠花,从怀里掏出一包点心。
「快吃吧,小馋猫,走过席间你眼睛都冒绿光了。」
透过衣襟我看见他胸口被烫得红肿。
这夜,床幔摇晃,红枣花生撒了一地。
结婚三年,我们做遍了恩爱夫妻该做的每一件事。
他向我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因此,各家夫人经常向我请教御夫之术
春光正好,他抱着我坐在秋千上他摸着我的肚子:
「式薇,给我生个孩子,要长得像你。」
他遍寻名医为我调理身子。
直到,太医确诊我怀孕的那天。
万俟晏失踪了。
等他再次出现,他身边已经有一个怀孕的姑娘。
自从听闻万俟晏摔下悬崖死无全尸起。
所有人都劝我节哀,只有我和皇帝不信他死了。
崖底被我掘地三尺,鞋底花纹被磨平,声音嘶哑,苦。苦搜寻三月,可最终一无所获。
在一次寻找过程中,我晕了过去见了红,孩子没了
我醒来后,就连皇帝也来劝我放下,侍女怕刺激我,绝口不提孩子两个字。
我坐在窗前,怔怔地看着院子里的秋千。
侍女在一旁想转移我的注意,轻声说:「娘娘,别看了,喝一碗红枣莲子……」
「咚!」这是膝盖砸向地面的声音。
一瞬间,院子安静的可怕。
院子里的侍从跪在原地,偷偷用眼角余光窥看我的神情。
我强行扯起嘴角说:「我乏了,去睡会吧。」
皇帝想要为他治丧,来劝我:「薇薇,晏儿已经去了,就让他入土为安吧。」
我同意了,在他衣冠冢下葬的那一天,我把一顶小小的虎头帽放进棺中。
夜里,我梦见了孩子,我对他说:「宝宝,别怕。到那边,父亲会保护好你的。」
一年后,万俟晏被找到。
我涂上红色的口脂出现在万俟晏面前,重新找回珍宝的喜悦疯狂冲刷着我的大脑。
我像乳燕投林般投入万俟晏的怀中。
他紧紧地扣着我,仿佛要把我嵌入他的身体说:「式薇,你瘦了。」
我抓着万俟晏的衣襟,深深嗅闻他怀抱的味道说:「你这一年去了哪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平复了心情,我退出怀抱,看向他身旁的人 。
万俟晏却抬起手将那个采茶女藏在身后,那是保护的姿态。
他的身影挡不住采茶女隆起的腹部。
采茶女望向我,充满警惕。
秦沁儿,一个以采茶为生的女子。
和我总是一袭红裙,眉目艳丽大气不同。秦沁儿喜欢白色,发间唯一装饰是一只青玉簪,眼睛总是水汪汪的眉目含情,她充满一种小家碧玉的美感。
万俟晏回来了,皇帝大悦办了场宫宴。
万俟晏牵着我进殿的时候,有侍从正将秦沁儿领到角落的席间。
周围的人正在对她指指点点。
「这就是太子殿下带回来的人?也不过如此。」
「看见没有?听说怀孕了,太子府里还称她为「姑娘」。」
「小声点,说不定太子殿下喜欢的是她。」
……
万俟晏眸色如深潭,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见我望向他,万俟晏夹了块花生酥给我。
「皇兄、皇嫂万福金安!」这是高宗唯一的女儿长乐公主。
长乐兴奋地抱住我的手臂,对万俟晏说:「皇兄,刚刚我都看见了,你给皇嫂夹了好大一块花生酥,哼哼,我就知道你最爱的是皇嫂,他们谣传还你爱的是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万俟晏温柔的笑道:「这是自然,式薇和我是青梅竹马,谁也不会越过她。」
周围的夫人小姐都笑了,说真羡慕,太子殿下还是这么宠我。
可是,我对花生过敏啊……
年少时我曾误吃花生,全身起红疹。
是他着急连夜扯着太医的袖子来看诊,在我床前笨拙的安慰我。
秦沁儿瞪着我,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有人大声说:「要我说,太子殿下最喜欢的还是太子妃~」
「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也敢出现在殿上。」
万俟晏喉头滚了滚,神色俞发阴沉。
我知道他心疼了。
秦沁儿强忍泪水,看向万俟晏。
万俟晏的眼睛紧紧盯着她,欲言又止。
她一字一句地说:「晏哥哥,不,太子殿下,我一个小小的采茶女,不过是侥幸救了殿下,
怎么配出现在殿上,怎么敢奢求太子殿下的喜欢。」
秦沁儿掩面跑出宫殿,万俟晏终于忍不住,他迅速起身准备追秦沁儿。
我紧紧握住万俟晏的手臂,盯着他的眼睛:「晏郎,父皇马上到了,你要去哪?不要着急,秦姑娘那里我等会让侍从去看看。」
万俟晏回过头,冷冷地看着我:「一个着急做寡妇的人,管我,你配吗?」
万俟晏一把挥开我的手,转身离去。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抛下了我。
他们走后,我仍然「体面的」结束宴会,回了府。
子时,屋外不知何人放了满天烟火,屋内我对烛火枯坐。
天明,全盛京都听说万俟晏为他带回来的女子放了满城烟火。
听门房说太子回来了,我到正厅时。
万俟晏揽着秦沁儿,秦沁儿在摆弄着什么东西。
秦沁儿回头对他说:「晏哥哥,这个玉佩好漂亮,可以给我吗?」
万俟晏蹙了蹙眉,看见我后眼神闪了闪:「给你了,不是什么重要东西。」
我走进后才看清,那是半块白色璃龙玉佩。
这块玉佩没什么特别的,玉质不够好,雕工一般。
但恰巧是我和万俟安的定情信物。
「晏郎,我们谈谈。」
万俟晏轻轻抚摸着秦沁儿的头发道:「要说就在这里说。」
秦沁儿好奇地看我,眼睛清晰的印出我的身影。
那一刻我感到无比耻辱,我是威远大将军独女,深受高宗宠爱,一出生就封为郡主,高宗抱我坐在龙椅上批奏折,皇后亲手给我绣荷包,我自小骄矜到大,如今却被一个女人看笑话。
我望着万俟晏,向前一步,说:「晏郎,我没有…」
万俟晏突然俯下身子,耳朵紧贴在秦沁儿的肚子上:「我听见「咕噜咕噜」的叫声了,是宝宝饿了吗?」
秦沁儿娇笑着,眼里闪着幸福的光:「不,是宝宝的阿娘饿了。」
万俟晏不理我。
我的喉咙像吞了一千根针,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呵」我明白了,不再反驳,转身离开。
我将背脊挺直,火红的裙摆随着我转身轻晃,犹如在狂风中即将熄灭的火焰。
「站住」万俟晏死死盯着我。
「这就是你们将军府的家教?」
我阖了阖眼,微微侧过身,声音极力保持镇定道:「臣妾告退。」
在我跨出门槛时,听见万俟晏说:
「沁儿,这是我第一个孩子,我会给他最好的一切。」
第一个孩子?
秦沁儿的孩子是你的第一个孩子,那我的孩子算什么!
那个衣冠冢里的虎头帽算什么!
我们这些年又算什么?
眼眶酸涩不止,快步离开。
我走后,万俟晏立刻松开揽住秦沁儿的手。
我找出半块玉佩,派人还给太子。
「真好,就到此为止吧」我喃喃自语道。
我想和离了。
翌日,我名下商铺出现问题。
我需要去处理。
刚到府门口,就晦气地遇见秦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