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偷我的救命钱去充值游戏，被我教育之后，怀恨在心。
晚上趁我去医院的时候，他在亲戚群和家长群里造我黄谣，说我出轨成性。
丈夫回家以后知道了来龙去脉，没有第一时间管教孩子，而是怀疑我不忠，说我是奸情被儿子撞破，才恼羞成怒。
他言之凿凿：「他一个孩子，难道还会跟大人撒谎吗？」
我看着个子已经接近一米八、在读高二的儿子，心灰意冷，坚决离婚。
后来前夫被警察带走，他红着眼睛吼道：「不是我，我是被栽赃陷害的，凶手是我儿子！」
警察上门，我轻飘飘地说道。
「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儿子从小就跟别的孩子不太一样。
别的孩子在掏泥巴、搭积木的时候，他肢解了新买的奥特曼玩具。
还把弄坏的玩具偷偷藏在一个小女孩的枕头底下，说是被人弄坏的，让我买新的。
如果不是小女孩百口莫辩，急得娃娃大哭，引起女孩家长的怀疑，幼儿园的老师调取了监控，否则我们可能都会被儿子无辜的脸给蒙在鼓里。
一场乌龙事件，让我为儿子的错误不停道歉。
儿子却坐在旁边，用保温杯里的开水浇死了院子里的白鸽。
老师惊呼，我循声望去，看到儿子正用树枝鼓弄鸟尸，嘴角咧出没心没肺的大笑。
这个时候，幼儿园的老师才委婉地提醒我：「怀仁小朋友好像没什么同理心，可能是孩子还小，不懂事，妈妈平时在家要多引导一下，像这样的事情，其实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十几年前，社会上还没有超雄基因这种天生坏种的概念，听到老师的话，我只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
怀儿子的过程，我的孕期反应极大，孕吐了好几个月，体重甚至比怀孕前还轻，也想过要不要打胎修养，但婆婆拦着我，说这个孩子有活力，以后一定会有大作为，不得已我才留下。
而且在我的认知里，这么大的孩子，应该是纯真善良的。
难道我生下来的是恶魔吗？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
回到家，我将幼儿园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丈夫和婆婆。
就在我提出要不要带儿子去医院看一下心理医生的时候，婆婆发了好大的脾气。
「怀仁他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养不教父之过，还不是你这个当妈的没教好，你还有脸说？」
「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自己儿子都不信去信别人！」
我被骂得满心委屈，小声说道：「可这是我亲眼看到的，他把玩具拆坏了，还……」
婆婆更急了，把我儿子抱在怀里，边哄边朝我翻白眼。
「这叫男子气概！」
我哑口无言，最后是齐知节吃饱了，放下碗筷，不轻不重瞥我一眼。
「连个孩子都教不好，你还去当什么老师，真不知道你平时是怎么带学生的。」
这话直戳我心窝子。
我是个高中语文老师，因为担心学生进度，所以一出月子就继续回学校任教了。
但婆婆不满我在外工作，觉得我不像别的宝妈，对孩子亲力亲为，所以常常暗中挑拨我和齐知节的关系。
当晚我跟齐知节大吵了一架，婆婆看似劝架，实际在背后偷偷拧了一把我胳膊的软肉。
儿子看到这一幕，在旁边鼓掌：「好，打死她，奶奶打死她！」
他甚至抓起桌上的碗筷朝我扔来。
我疼得直掉眼泪，捂着被掐痛的地方不说话了，因为我第一次对从我身体里掉出去的骨肉，感到心寒。
心寒之余涌上的是自责。
我想，或许真的是我陪伴不够，没在儿子最关键的年龄矫正他的行为，才导致他变成这样。
我觉得我的孩子不该如此。
他还小，还有救。
没过多久，我就从学校辞职，专心在家带孩子。
但我发现，在我细心陪伴之下，齐怀仁的童年仍然是数不胜数的打幼儿园小朋友，和没过三天就七零八碎的玩具。
幼儿园园长找了我两次就不找了。
因为在那次之后，儿子趁午休所有孩子都在睡觉的时候，把热牛奶浇到女孩的脸上，尽管牛奶温度不算高，但也把女孩娇嫩的脸蛋烫得通红。
第三次，园长直接请我们退学。
「怀仁妈妈，我毫不夸张的说，现在幼儿园里就没有怀仁没打过的小朋友，家长意见太大了，我们庙小承不住您孩子这尊大佛，您另请高明吧！」
我拉着儿子站在校门口，看着园长将大铁门紧闭，锁紧。
低头，他无所谓的冲我微笑。
下一秒甩开了我的手，冲到路边把野猫踢到马路中间。
可怜的小猫下一秒就被车轮碾碎了。
我感到不寒而栗。
但儿子的行为，没有因为我的严格管教有所改善。
相反，随着他的成长，个子拔高、骨架变大，在婆婆的纵容和丈夫的不作为之下，性格变得愈发恶劣和粗暴。
跟我的关系，也开始日渐崩坏，甚至像是仇人。
有时候我看着他因为青春期油脂分泌旺盛，而长满痘痘的脸，常年打游戏玩电脑不断加深度数的厚眼镜，比他父亲还要高大的身形和一身壮硕的腱子肉，感到越来越陌生。
明明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怎么好像变得和刚出生嗷嗷待哺的婴儿，不一样了？
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偷偷换掉了我的儿子。
到后来，儿子因为不写多次缺交作业，被老师找到我这，我去找他谈话，打扰到他玩和平精英，被狠狠推到地上，导致尾椎骨骨折，住院治疗期间，儿子从来没看望过我。
回到家，我听到他坐在电脑前，大声和别人谈笑风生。
「笑死，那个老太婆终于不在了，清净！」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管过他。
直到我去医院给我妈缴手术费，被医生告知卡里余额不足，我才知道儿子偷拿我手机，刷走卡里存着的五万块钱，全部充进了游戏里。
那原本是我留着给我妈治疗乳腺癌的钱。
我第一次动手给了儿子一巴掌，然后忍下脾气，严肃地跟他说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希望他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但没料到，当晚家族群里弹出几条消息，儿子的头像不断闪烁着，但他发出来的并不是我以为的道歉信或者检讨。
「各位伯伯阿姨叔叔，我妈妈常年出轨，背着我爸跟多个男人在外面发生关系，在我爸出差工作的时候夜不归宿，对我不管不顾，背着我爸奢侈消费，不守妇道，淫荡成性，还家暴我。」
「我为我有这样的妈妈感到羞愧和不耻。」
随后，他还发出了几个视频。
视频里的女人正跟陌生男人纠缠在一起，她长着我的脸，可她分明不是我——
这是我儿子用我的照片合成的。
刹那间，我举着手机的五指变得麻木，我的血液瞬间冰凉。
我冲到儿子卧室门口，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脸上狰狞的得逞的表情。
他坐在电脑椅上，翘着二郎腿，眼神阴鸷，但脸上还是笑嘻嘻的，目睹到我的痛苦，似乎能为他的快乐增添一把火焰，他拍着手在桌前大笑了起来。
耳机里传来他朋友的声音：「笑啥呢？」
「刚刚摆了我妈那个死女人一道，她终于知道被人压迫是什么滋味了！」
我终于肯面对现实。
留着我一般的血液，被我悉心管教了十几年的孩子。
真的烂掉了。
我眼睛死死盯着他，沉默片刻，我咬着牙，恨意从齿间挤出来。
「我要报警。」
他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又笑：「傻逼，这是家事，警察根本就不会管，顶多批评教育我一下，再说了，我可是未成年！」
我不管他，转过身拨通了110。
「警察同志你好，我要报警，有人偷我的钱，还在网上造我的谣，对我产生了非常严重的影响。」
儿子见我来真的，脸上顿时肉眼可见的慌乱了起来。
他先是叫了声妈，见我无动于衷，开始破口大骂，往地上砸鼠标、键盘还有他的课本。
大骂我是脑残，傻逼，死妈的东西。
「你他妈的知不知道我是你儿子，有你这样当妈的吗！」
我紧紧攥着手机，在唾沫飞溅到我脸上的时候，忍无可忍，用尽全力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