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青，是一个房产中介。
带客户看房那天，我踩着马桶检查通风口。
不料，马桶被我踩烂了。
我社死了，客户跑了，生意崩了。
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比我惨的人了。
1
我叫王青，本科刚毕业。
因为找不到工作，到了本地一家房产中介公司干销售。
做什么工作不要紧，赚钱才是我的人生目标！
但我嘴笨，来到公司一个月都没有开张。
公司里的前辈不忍心，决定帮我一把。
「叮」
门铃响了。
一位优雅得体的太太进门。
为了业绩，我首当其冲，一个箭步冲到太太面前点头哈腰。
「这位太太，您有什么需要吗？」
「我要出租房子。」
「我来帮您可以吗？」
太太的眼神在我身上顿了顿，随后扭开环视四周。
「……还是找个有经验的人吧。」
「太太，出租房这边的话，找我们小王就对了。」同事李大哥见形式不对，连忙出来撑场子。
「您别看她长得小，其实她已经30了，她在这方面是最有经验的。」
好家伙，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硬是被说成半老徐娘。
但是为了业绩，说成百岁老人我也愿意。
我满是期望地看着太太。
也许是我的双眼太过闪烁，晃瞎了太太的神智。
我拿到了从业以来的第一套房。
2
「小王，你去看看厕所的通风口有没有问题。」
「好嘞林哥。」
这房子挂了快一个月都没卖出去，好不容易有个顾客感兴趣，事情还那么多。
但是为了我的钱，我咬咬牙，笨拙地站上马桶，踮着脚检查通风口。
「林哥，没问题—」
话音未落，「咔嗒」一声。
我低头望去，马桶内壁裂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
「轰隆」
马桶坍塌，一片狼藉。
一抬眼，林哥僵直地站在门口，微微张口。
「林哥，您放心啊，我今天就去找人修。」
「您还签合同吗？」
林哥的手指指我，又指指马桶。
「都这样了，你觉得我还会签合同？！」
他甚至都没说第二句话，就已经走到门口离开了。
只有我，僵着笑容，停留在原地。
3
我不敢把事情告诉老板，怕他把我炒了。
只好花费重金在淘宝上下单了新马桶。
毕竟钱没了可以再赚，工作没了可就不好找了。
距离马桶到达，还剩三天。
「你们谁是王青？」一个陌生的男人走进公司，刚进门就开始嚷嚷。
我闻声，探了探头。
是一个25岁左右的小伙。
「我是王青，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他把房产合同放在我的面前，接着又拿出房产证，指了指他的名字。
匡衡，房东太太的儿子。
「我现在要收回这套房子。」
「可是未到合同规定时间，您是不能回收房子的。」
更何况，现在房子里的马桶只有一地残骸。
「什么方法都不行吗？」
「不可以哦先生。」
匡衡转身，就在我以为他要离开之际，他突然快步向告示栏走去。
他的手指不偏不倚，落在了那套房子上。
「还没租出去是吧？」
「那好，我要租它。」
4
无论我怎么劝说，匡衡都要租那套房子。
手起笔落，合约生效，现在连法律都是站在他那边了。
我的小命，也快保不住了。
「今天就可以入住了吧？」
「嗯，可以的。」
我想说等装完马桶才能入住，行吗。
匡衡拿上挎包，转身就往门口走。
不行，等他进房子里就露馅了。
「等等！」我一把扯住他的袖口。
「怎么，还有事吗？」
「我忽然想起来，之前的客人刚走，还没安排人打扫房间呢？」
「您要不等个几天，我把房子打扫干净再叫你入住。」
匡衡看着我，将信将疑。
「要几天才能弄好？」
「大概三天。」三天马桶刚好能邮寄过来。
「三天？！那这三天我怎么办？」匡衡心里肯定在想，房间究竟有多脏才需要打扫三天。
没办法了，我总不能因为他丢了工作吧。
我狠下心，卑微地说：
「我给您订酒店，行吗？」
匡衡嘴上很不乐意，身体却诚实地挑了一家昂贵的酒店。
前台豪爽地刷着我的卡，眼睛都不眨。
寂静的大厅，只能听见我心头滴血的声音。
我的钱，又飞走了。
5
为了防止事情败露，我时时刻刻紧盯匡衡的动向。
「亲，你在哪呢？」
「在酒店。」
「匡哥你在干嘛呢？」
「闲着。」
「匡哥在吗？」
「不在。」
之后匡衡就不回我消息了，杳无音信。
没办法，我只好冲到酒店一探究竟。
咚咚咚——
无人应答。
「匡衡，你在里面吗？」
没有回应。
难道不在？
我急忙翻出手机打给他，电话还未接通，
滴——
门开了。
匡衡裸着上身，身上的热气还在氤氲。
健硕的腹肌让人热血沸腾。
「啊！」
这种景色看了是会长针眼的。
我急忙用手蒙住眼睛。
一片寂静后，匡衡清了清嗓子，低沉的男音从我的头顶传来。
「王经理，手指缝这么大，是遮不住的。」
偷看被发现了。
6
马桶到了，匡衡搬进去了。
我正式完成了这一单工作。
「这是你的提成，以后好好干啊。」
老板拿着一沓大钞，重重地砸在我的手上。
本来老板想微信转账，但我不干。
现金，才能闻到金钱的铜臭味。
「李哥，今天晚上跟我吃饭去呗？我请客！」
「今天晚上必须宰你顿狠的。」李哥笑眯眯地搓着手看我。
「必须的！你是我的大功臣。」
刚一下班，我就拉着李哥走进一个饭店。
没错，是饭店，不是酒店。
我只能请得起便宜的。
「老板娘，给咱上两个硬菜。」
「再拿一箱啤酒。」
「咱今天一定要吃好喝好啊！」
我甩着胳膊吆喝着，不知道的肯定以为我非常有钱。
要的就是这种气势！
我撬开啤酒，满上我的杯子。
「今天我提一句话哈。」
「我能有今天，都是依靠李哥你的帮扶啊。」
「为了表达谢意，我先喝一杯。」
我端起酒杯，猛地往嘴里灌。
「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7
叮铃铃。
好吵。
我翻个身，一把关掉。
叮铃铃。
靠，怎么还在响。
我全身酸痛，感觉像被揍了整夜，浑身散架无力。
按开屏幕，「全宇宙最抠的老板」赫然醒目。
靠！是老板的电话。
「王青！」
「你还工不工作啊？」
「这都几点了！」
老板歇斯底里的吼声穿过听筒振破我的耳膜。
「老子给你打电话你就挂，不想干了是吧？」
「二十分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酒精在我大脑里发酵，眼前一片混沌景象，什么都看不清。
管不了了，我只好抓起散在地上的衣服，奋力向公司跑去。
路上，我撞到行人5次，闯红灯4次，看时间8次。
终于在19分19秒跑到了公司，保住了我的工作。
8
「你看看你什么样子。脸不洗头不梳，衣服裤子都不是一套。」
「这么大的酒味，你是想熏死人吗？」
「快滚！今天算旷工。扣你200工资。」
万恶的资本家，一个月3500还要扣这么多。
老板推搡着我，让我别在门口丢人现眼。
既然这样，我也干脆回家。
只是我转身的时候，看到了李哥不安的眼神。
我拐点附近的早点店买了个包子。
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