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门铃响了,我以为是双十一的快递到了,拆开后发现是一个骨灰盒。
盒子上的照片是我三年前去缅甸出任务的男友。
顾宴捏着我的下巴:“等你很久了。”
这几天是我的休假期,上一个任务刚执行正巧碰到双十一。
家里很久没人住,购置了许多东西,没成想第二天很早的时候门铃就响了。
但是却只有一个长方形的快递,还有些重量,拆开快递的时候我还在思索,好像并没有买重的东西。
是一个木制的长方体盒子,上面贴了一张男友的照片,我的手开始颤抖。
打开盒子以后是灰白色的粉末,是骨灰。
照片后面写了一串缅甸文,翻译过来是:亲爱的宁霜,我在等你。
男友林斯亦是在三年前去的缅甸,我甚至来不及伤心,只有怒上心头。
我满脑子只有报复杀了男友的人。
在高层的帮助下,拟定计划后我就出发了。
我并没有通过偷渡的方式,而是利用了网络途径。
缅甸北部会通过招聘的名义,把人骗去当地,要么被卖器官,要么被强迫做杀猪盘,最后再也回不来。
完成所有的事情后,对方并没有说具体面试的地点,而是让我在一个荒郊野岭等面包车。
我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就被人套上头套,掳走了。
车里应当是有什么气体,我醒来的时候浑身无力,人就被丢在了一个风沙肆虐的破败地方。
周围是照片上写着的缅甸文。
一个黝黑的男人手上拿着电棍,驱使着我们这群被骗来的人往前走。
许多人哭喊着,怒骂着,但没有人理会,这个时时刻刻催生着罪恶的地方,人命算不了什么。
女人和男人分成了两波,用小拇指想都知道是什么目的。
我来的时候穿的是黑色冲锋衣,此刻低着头走,为的是低调,若是这个时候招了人注意,怕是活下来的命都没了。
队伍在一个类似于公司的门口停住了。
“都抬起头来!”黝黑的男人拿着喇叭。
门后面走出来一个疑似中层领导,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后,目光始终在我这边。
似乎是商量结束了,黝黑的男人挨个指给他看。
“这个?”没有指我,我心底松了口气。
“那就是这个?”
我被人拉走了。
我被扔给了一个同样是中国人的女性。
她看到我以后顿了几秒,而后神色充满了敌意,我只能装作颤抖又害怕的模样。
“换上吧,等会儿带你去别的地方。”她翘着二郎腿,随手抓了一件皱巴巴的裙子扔来。
上面还有血渍和一摊黄色的不明液体。
“怎么?来到这个地方了还嫌弃?”
我摇摇头,在她面前脱光了衣服换上。
她看到我的裸体,嗤笑了一声:“就这也值得挑出来送给他?”
他是谁?
在这个地方,多结交一个人都是好处,虽然他们可能并不把你当人看。
“姐,你叫什么,我以后能跟着你吗?”
换了衣服以后我自己给自己戴上了脚铐,就这么跪在她面前。
“叫我阿林就行了,不过我也不是很想见到你。”她翻了个白眼,手上继续涂着指甲油。
这个女人在这的用处,应该就是类似于老鸨。
上等些的都通过她这往高层输送,而下等些的,只能被送到“逍遥屋”。
晚上的时候,我被推搡着进了一个房间,是有人长期居住的。
阿林让我躲在被子里,等着男人来,男人的名字叫顾宴。
我就这样瘫着看天花板,脑子里思考如果遇到了不利的情况应该怎么办,直接和他拼个你死我活吗,还是说就这样承受。
周围黑漆漆的,门锁传来了声音。
是男人的脚步声,脱了衣服直接进了浴室,冲洗过后走到了床旁边。
不知道是不是我过于紧张,心跳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明显。
被子被人掀开,潮湿的沐浴露气味笼罩着。
我照着阿林的吩咐,手慢慢伸过去,摸到了他腹肌上隆起的肌肉。
一瞬间,枪支就顶在了我的脑袋上。
“你是谁!”
灯被打开,我双手举着做投降姿势,整个人坦坦荡荡地展示在他眼前。
“我是阿林姐带来的,是来让你舒服的……”
顾宴并没有放下警戒心,枪口离我远了一点点。
“你是中国人?”
我点点头,眼睛里适时地逼出两滴泪。
他的皮肤白皙,五官深邃,长相与当地人完全不同,鼻梁上有颗很小的痣。
很熟悉,我好像在见过他……
“每天都有人往我床上送女人,你知道她们的下场是什么吗?”
顾宴的眼神很淡漠,按照他的体格来说,我就算拼死和他打,最多能耗半小时。
我颤抖着声线,说求求你放过我。
“她们全都死了,有的被挖了器官,有的被肢解了……”
“怕么?”
我不怕,反而我心里只有更盛的怒意,我只想杀死你这个畜牲。
看我只知道害怕,他突然靠近我,堵住了我的嘴唇。
我强忍着恶心,僵在原地。
终于喘得上气后,顾宴又摸了摸我的头:“以后就跟着我吧,至少不会让你死。”
疯子。
一整晚我都被他圈禁在怀里,一夜都没睡。
天蒙蒙亮的时候,顾宴带着我去了仰光市内的商场。
“有喜欢的就买。”他坐在沙发上,一副阔少气派。
按照他的心意来,我每一件都穿给了他看,最后买了十几件衣服。
我感觉这些衣服都在烫我的手,华丽的布料都是靠中国人的骨血织成的。
他带着我去了很多地方,就像是在昭告着我属于他。
直到去了他父母家,我才发现另一个骇人的事实。
他的母亲,也是中国人。
难怪长相完全和缅甸人不同。
阿姨看到我的时候,眼神里只有怜悯,而我注意到她的手臂上有大大小小还没来得及愈合的伤口。
旁边肥头大耳的男人坐着喝酒,和顾宴一起说着未来的蓝图。
“姑娘,坐吧。”
“坐什么,滚到一边去,贱女人也配上桌?”顾宴的父亲对我们大声怒骂。
顾宴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在说说笑笑。
阿姨和我就在外面和家养的鸡鸭蹲在一起,手里端着碗吃饭。
她边吃边落泪,或许是预见了我的命运。
临回去前,顾宴的父亲和他说了句:“中国女人,你玩玩就行,不要上心。”
送我回了昨天的房间后,他人就走了,紧接着阿林敲响了门。
开门后,她把我浑身上下扫视了一遍,然后给了我一巴掌。
我皱了皱眉毛,有些不解。
“不好意思,手有些痒。”她自顾自走进房间。
我还是微笑着讨好她,给她端茶送水。
她停在我的购物袋前,我赶紧说上一句:“姐,你要是喜欢都拿走。”
她倒也不客气,一件件拿出来,最后塞在一个袋子里准备拿走。
只是突然停了下来,拉开了旁边的衣柜。
然后埋进了那些衣服堆,有些沉醉地嗅着上面的味道。
她是喜欢顾宴的。
在她转头的时候,我才发现,她的皮肤也很白,甚至长相有些像我。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喜欢上一个施暴者。
我靠在窗边,思考着如何实施下一步计划的时候,在街上的游行队里。
我看到了林斯亦,他还活着!
还有在他后面一串的战友,他们都曾和我并肩作战。
周围的人都对着他们扔垃圾,或者直接上去捅两刀,走不动了就被泼冷水,泼尿。
我死死地盯着林斯亦,我多想大声地叫他,但是不行。
我的眼泪第一次措不及防地流淌下来,挥洒在这片泥泞里。
身后的人直接把我拽进了怀里,拉上了窗帘。
我还来不及惊叫,就被顾宴的吻堵住了。
似乎是为了报复我的眼泪,顾宴还是对我下手了。
我只能看到天花板晃动着,已经分不清是心里更疼还是身上更疼。
过程中他一直让我叫他的名字,我始终不愿意。
“你叫我的名字,我明天就放你出去看他。”
“顾宴。”我没有犹豫。
林斯亦是被关在一个猪圈里。
只能吃猪食。
他伤口的血都凝固了,和衣服黏在一块儿,看到我以后的剧烈拉扯让他痛得面目扭曲。
警察之间的默契让我们没有立刻相认,只能隔着肮脏的地方相望。
“满意了吗?”顾宴的手搭在我的腰上,看似松垮,实则是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