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躲避家中安排的相亲,我不惜装病下江南寻医。
途中遇到个纯情小郎君,调戏一番后我不辞而别。
后来祖母寿宴上,我望着跟前熟悉的面孔慌不择路。
小郎君将我按到怀里质问:“为何不辞而别?”
我大言不惭道:“我回家是准备成亲,不想因你而耽误了亲事。”
后来亲事没耽误,我成了他的夫人!
一
阳春三月,为了躲避家中祖母不停催促的婚事,我不惜谎称生病,下江南寻医。
杭州西子湖畔,我站在小院中,和煦的春风迎面而来,低头闻了闻枝头的含笑花,终于按耐不住,打算出去踏春。
自小同我一起长大的小丫头玉兰愁眉苦脸道:“小姐,我们这般出去岂不是就暴露了您没生病这事吗?”
我晃着手中的帷帽低声答道:“戴上这个,我就不信还有人能认得出。”
瞥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彪形大汉,我招手将玉兰唤过来了。
半刻钟后,玉兰带回了个买花的小姑娘,同门口的守卫说是我请来教我绣嫁妆的小绣娘。
我将身上的衣服换给那小姑娘后,告诉她她这个月的花我都买了,再给她十两银子,让她好好待在屋里不要出去,小姑娘迷迷糊糊的点头应下后,我就穿着她的衣服,带着玉兰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小院。
望着街上人声鼎沸,热热闹闹的模样,我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心情愉悦得很。在街上买了些各式各样的糕点和我最喜欢的糖葫芦儿,我就和玉兰租了辆马车,出发去城郊。
我和玉兰走到一片寂静的林子,见遍地繁花,便挽起袖子采起了花来。我一边采花一边想着晚间用这花泡个澡,忽的便听到脚踩树枝的声音,玉兰一脸警惕朝着林子喊道:“谁在里面?”
我转过身去,只见一身着月白色长衫,头戴玉髻的男子从林中走来,对我颔首道:“方才惊扰了姑娘,抱歉。”
“无妨。”我漫不经心的答道。仗着戴了帷帽,我肆无忌惮的打量起眼前的小公子。
皮肤很白,五官俊美,眉目温润,气韵高洁。比祖母替我相看的那些个整日沉迷于酒色,神色萎靡的公子好看多了。有文人的风雅,亦有男子的阳刚之气,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同他聊了起来,从天文聊到地理,从边关战事到治国之策,他似乎很惊讶我一介女子也懂这些。
我只笑笑不做解释,这些其实都是我阿娘逼我学的,她自小就教导我,女子的青春美貌不过是一时的,男人靠不住,更别想着依附男人。只有把自己变得优秀,才能找到真正疼我爱我的良婿。
我本不喜欢这些东西,每日里吃着玉兰做的点心,翘着二郎腿躺在我的小院里边晒太阳边看话本多惬意啊。可一想到我那早早便出嫁了的表姐,夫君不爱,婆婆虐待,三年生两。我便狠下心学起了阿娘让学的那些东西。良不良婿的倒也不要紧,要紧的是若哪一日流落街头我靠着脑袋里的这点东西,也不至于被饿死。
同那小公子畅聊了一日,离别之时他告诉我他叫谢如琢,家住西子湖畔。我一问才知晓他竟与我住同一条巷子,只不过中间隔了几户人家。于是,我们便相约一起回家。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公子这名字起得甚好。”
他似乎有些害羞的道:“姑娘言重了,这名字是家父起的,对了,我还不知道姑娘的名讳。”
我眯了眯眼道:“我叫许长乐,长乐未央的长乐。”
他笑道:“姑娘也有个好名字呢。”他一笑便露出一排整整齐齐的白牙,看着莫名让人觉着乖巧,让人忍不住想摸摸他的脑袋。
互相报了年龄才知他比我小了三岁,得知比我小,他瞬间便改了口:“那我便叫你长乐姐姐,你唤我如琢就好。”
二
那日后,谢如琢那小子便时常来找我,整日姐姐长姐姐短的。得知我不能随意外出后,他便每日翻墙避开守在小院前的侍卫进来看我,还给我带我最喜欢的糖葫芦。
美男在侧,我手捧礼记,坐在秋千上晒着太阳假装看书,实则眼睛一直放在谢如琢身上就没离开过,正感慨岁月静好。
谢如琢便抬头望了我一眼道:“长乐姐姐,你又偷懒,都没有做好我的榜样。”
我收起心思,狡辩道:“我只是有些乏了,歇会儿。”接着目不斜视的盯着他的脸看,察觉到我的目光,谢如琢瞬间便红了耳朵。他手中的书亦是半晌未曾翻动,我便忍不住逗他:“小如琢,你怎么看这么久都未曾翻一页书啊?”
谢如琢红着脸,慌忙翻了一页书道:“方才那页有些深奥,我便多想了会。”
我将他手中的书接过来,翻到方才那页扫了一眼,歪着头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如琢不会是不理解这句吧?”
“不……不是,我方才在想别的。”谢如琢结结巴巴道。
闲聊中得知谢如琢家中外祖父家世代经商,我想起之前开店买首饰私房钱都差点赔出去的悲惨经历,决定让他教我经商。
学经商的第一步当然就是学算数,谢如琢看着我算了三遍还算错的算数,忍不住拍了拍我的脑袋道:“要不你还是别学了,看你这憨憨的样子,到时候生意做不成把自己赔进去了怎么办。”
我自幼学什么东西都比家里大房的堂姐,二房的堂哥,四房的堂弟,五房的堂妹学的好,常被阿爹摸着脑袋夸我是顶顶聪明的孩子呢 ,哪容得下别人说我是憨憨,还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说的。
我气结,拿起手中的狼毫就在他脸上画了一笔,道:“臭小子,方才还乖乖叫我姐姐呢,这么一会儿就想造反了是吧。”
他也顺手拿起自己手边的狼毫反击,我左脸上被画了一大笔。
我瞪他一眼,拍桌而起,追着他满院跑。追着谢如琢进了屋,他跑得匆忙在凳子上绊了一下,摔倒在地。我顺势将他翻了个身,趴在他身上,拿着狼毫对着他的脸一通乱画。半晌才发觉他竟未反抗半分。
隔着薄薄的春衫,隐约能感受到他条理分明的肌肉,看他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我玩心大起,又在他脸上画了个小乌龟,尔后还伸手戳了戳他略显僵硬的肌肉。
见他脸一下爆红,我方才起身,将笔一放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姐姐就是姐姐,你才是憨憨呢。”
谢如琢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整理散乱的衣服,一边羞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玉兰端着刚做好的点心,从门口探出个头来,看着眼前的一幕,尖叫道:“小……小姐,你对谢公子做了什么?”
以我对玉兰的了解,她定在想些少儿不宜的东西,本姑娘的清白!
我飞快的跑过去,捂住玉兰的嘴道:“胡说什么,我同谢公子探讨学术呢。”
玉兰点点头又摇摇头,用一种不相信的眼神看着我,我看向谢如琢想让他解释解释,不料他居然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放开了玉兰。算了算了,这清白本姑娘不要了!
三
次日,天微微亮,我还睡得正香,便听到有人敲窗。我睁开眼,掀开床帘,透过朦胧的纱窗望出去,是谢如琢。
这么早来找我,莫非是有什么要紧事。我起身披上外衫,打开窗子,便听到谢如琢低声道:“怕惊动了院里的守卫,我就不走正门了,从窗户进来,姐姐,你退后些。”
我后退几步,就见他单手撑在窗框上一跃而起,动作轻盈的进了屋子。
我打了个哈欠道:“这么早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谢如琢看了我一眼,纠结道:“姐姐,你可有喜欢的人了?”
我不明所以的摇摇头道:“没有,你问这个做甚?”
谢如琢又接着问道:“那你可有婚约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