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拐卖对象不光只针对弱势的儿童以及妇女。
它的魔爪竟然还会伸向成年男子,比如我……
我终于醒了。
看着这满是杂草的破瓦房。
瞬间懵圈。
我记得我好像是晚上睡不着觉,去江边散步来着。
然后有个大婶说找我问路让我带着她去,走着走着她突然一把拉住我,紧接着后脑勺一阵钝痛……
我低头看着紧紧缠绕在身上的绳子,顿时慌了。
满脑子都是大写的,我被绑架了?!
就在这时。
门开了。
进来一头发花白的老头儿。
“唔!唔!”我朝进来的老头儿,用力地仰脖子。
嘴巴上的布条,被他一把拽掉。
“呸!”我狠狠地吐了一口灰。
赶忙和颜悦色道:“那个大爷能帮我把绳子解开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本能觉得,这老头儿没有恶意。
可他瞪着混浊的老眼,打量了我半晌才道:
“翠姑说了,刚拐来的人不能松绑。得饿上几天,听话了就给松。到时候再给脚上挂个铁链子,锁着就成。”
我倒吸一口冷气,拐卖?!
老听说拐卖妇女的。
这男的也有人拐卖,还有人买的?!
随着老头儿脸上的笑容越绽越开,我心里更加忐忑了。
这老头儿头发花白,张嘴大笑的时候就见着嘴里一颗牙。
估摸逼近古稀之年了。
他买我来干啥?
我跟老头儿僵持了半晌,大概知道了一些事。
这里叫将口村,不知道坐落在哪个山旮旯里面。
村里大部分女人,都是那个叫翠姑的寡妇从外头拐回来的。
我……
是翠姑拐回来的第一个男人。
只因为她觉得老李头孤寡可怜,所以顺带把我捎回来。
直接送老李头儿家,坐地起价要了一头牛两头羊外加一头猪。
还找老李头要了他的传家宝,至于是啥老李头不说。
我也问不出来。
“她倒是会做生意,直接把你送我家里。我不买你,她说就扔山上去喂野兽。好嘛,那就买嘛。我一个人也寂寞得很,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能处多久是多久嘛。好嘛,儿子诶?”
老李头嘿嘿一笑,又露出那颗碍眼的独牙。
我没怎么听老李头说的话。
只满脑子想着,那个翠姑是不是有个什么大病?!
去他娘的圣母白莲花,人家没儿子都没急。
她急个毛线啊。
“咕噜噜……”肚子不断唱着空鸣曲。
我烦躁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豁出去了!
嗷的一嗓子: “爹!给儿子松开绳子吧!”
不管后面要干啥,现在先想办法填饱肚子再说。
没想到一声爹的威力那么大。
老李头似乎对我喜欢得很,解开绑着我的绳子后。
也没给我双脚上铁链,直接就把我往正屋领。
“儿子啊,记住,以后你就叫李天啊。”
我扯了扯嘴角,赶忙应了声。
却忍不住苦笑,没想到我一孤儿,被拐卖了还白捡一爹。
重获自由后,逃跑的想法蠢蠢欲动。
可当我站在老李头的二层小竹楼楼顶,看着靠山而建的村落。
逃跑的激情彻底熄灭……
将口村就像是掉入山坑里的一块圆饼,四面环绕着的都是直通云霄的黑压压大山。
整个村子,大多是些羊肠小道。
小道的尽头也是山。
我绕着楼顶转了一圈,终于看到了点希望。
就在太阳升起的正东方位,一座大山被一分为二。
带着陡崖的半山,分别往两侧拉开。
中间的大豁口之下,有一条稍宽的道路。
那里绝对是将口村跟外界连通的唯一道路。
可……
就在两山夹着的豁口处,竟然堵着一道巨型石门!
乍一看,还有点儿像,盗墓类题材里出现的机关门。
“爹,那是什么?”我拉着老李头亲热喊问。
直喊得老李头心花怒放,扯着嘴晾着那颗独牙缓缓道:“那是我们的将门,祖宗传下来保平安的。有那个门在,啥人都甭想进来。”
突然又一脸得意,诡笑道:“进来的也甭想跑出去,陡崖上绕不过。石门又光滑爬不上去,再一个就算爬上去了,门头上的洞里有尖尖,可是要戳死人的哦。”
我知道他这话是说给我听的。
烦躁之余也有震惊,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着机关门!
却依旧假装无意道:“要从那儿出去,只能管钥匙的人打开是不?”
“没钥匙。”
我惊得一哆嗦,激动得直喷饭:“没钥匙!没钥匙门怎么开,你们怎么出去?”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哈哈哈……”
老李头手指头敲着我,笑得前俯后仰。
“小机灵鬼,老子老是老了,但是不傻噻……不告诉你咯。还有哇,不要老想着跑。暂且安生待一待,想要的总会有的。”
我疑惑地看着老李头,总觉得他说话怪怪的。
但更觉得,这老头儿精得批。
就是各种防我逃跑,所以说话云里雾里的。
我气愤往嘴里大口塞米饭,目光逐渐看向不远处的大山。
就在这会儿,我忍不住定睛细看。
那山林竹海之中,竟然有十几个黑影像会轻功一样。
从一棵竹子上,飞跃到更远处的另一棵竹子上。
“啊!”
一声女人的惨叫声惊乍起。
我吓得一抖,本能地了起来。
就见朝向那竹海的羊肠小道上,多了一群人。
为首的男人,扛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
我震惊地瞪大眼睛,看看老李头,又哆嗦地着那个被扛着的女人。
“她她她,怎么回事?!”
生活在太平都市的我,第一次见这种场景。
一时间,紧张地不像个男人。
老李头看着我手指的方向,紧皱了下眉头。
随即看向我,却变了脸依旧是一脸和蔼又坦然的样子。
继续给我剥着鸡蛋,嘿嘿一笑,“总有些不听话的要跑噻。有将口村的游山人在,谁也从山上跑不脱。跑再快,有会竹功的游山人追得快?你也甭想咯,少受点罪。这段时间爹会好好对你的,啊……”
老李头满脸笑意,往我嘴里塞了个剥好的鸡蛋。
他笑得越欢,我越是害怕。
还有这个游山人。
说白了,就是将口村抓人队。
竹功,应该就是我刚才看到的,依靠竹子弹性飞跃山林的“轻功”了。
前有机关石门,后有满是毒虫毒蛇的大山,还有一个外挂游山人。
我甚至怀疑我不在现实世界了。
是不是这辈子都逃不出去?!
还有!什么叫这段时间会好好对我?
这话说得,我怎么总感觉我待在这里活不长久呢?
老李头突然讲述起那个被抓女孩儿的一切。
一下子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她叫秦莘。
说是刚上大学。
十九岁的样子。
是前不久新拐来的,性子倔打了好多天打不服。
全靠着五六个人帮忙制服着,才让她跟买她的男人洞房。
她一直想跑,从山上跑了几次都被抓回来了。
这次应该是第五次了,买她的男人发了火。
说是要好好教训她,直接绑猪圈的木头柱子上。
让她跟猪一样过活一阵,什么时候服软什么时候放出来。
我猛地抬头,手里的玉米棒子瞬间不香了。
“你刚才说什么?逃跑了抓回来要关猪圈?!”一提到猪,我的手都开始哆嗦了。
老李头微眯着眼睛看我笑,突然凑近我道:“你,怕猪啊!”
我赶紧撇过头,不点头也不摇头。
但桌下的双腿止不住发抖。
该死的耻辱记忆再次重演。
那年为了赚大学学费,暑假我去了养猪场兼职。
不为别的,就因为养猪场包吃包住工资还高。
再有,管肉吃。
本来我干得挺开心的,看着那些白胖胖的猪怎么看怎么可爱。
那次我照往常一样,提了一桶白菜给它们加餐。
有头猪饿疯了,咻地一下子窜出猪圈就奔我冲。
我吓得提着一桶白菜疯跑。
我越跑,它越追。
讲真,我这辈子都没想到会跑不过猪。
它直接蹿我裤裆下,给我带了一路。
最后因为它速度过快,我从它背上摔下来直接摔折了尾椎骨。
暑假工提前结束,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
好在因祸得福,猪场老板看我可怜觉得是自家猪的错,给我赔了两万块钱。
幸在学费有着落了。
但我自此对猪产生了阴影。
我用力地甩了甩头,从回忆中抽离。
呼……
本来逃跑难度系数就高,要是真没跑掉给我抓回来扔猪圈。
一想到那些哼哧哼哧乱拱的家伙,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