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口中善良又美丽的贤妻良母,竟是将历任丈夫折磨致死的恶魔。
丈夫的痛苦离世,亲人的烈火逃生,别人看着触目惊心的东西,在她眼中不如一场戏令人难过。
当我了解到其中的真相,只是不自觉的感到胆战心惊。
(一)
故事发生在二十年前。
2002年,我刚从警校毕业,进入到一个英辉镇派出所的第二天,就接到了报案。由于队里那时候只有我一个女警察,报警人又是个女人,所以队长要求我一同前往。
刚到了案发现场,发现那周围已经围满了镇上的居民。
有个穿着朴素但是容貌十分艳丽的女人坐在那哭得撕心裂肺。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张淑芬。
尸体在房间的正中央,被人用一块毯子盖住了,我们走过去时,张淑芬扑到队长的脚下,哭求队长一定要查清楚她丈夫的死因。
队长跟我使了个眼色,我赶紧将她拉到我身边,她顺势就倒在了我的肩上,哭得梨花带雨。
毯子被掀开后,我忽然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死者生前应该是被人毁了容,但不是近期,看起来是被烫伤或者烧伤的,整个面部看起来十分狰狞可怖。
张淑芬说他们不过结婚半年,三个月前,这个男人突然就瞎了,她将他带去医院,发现他因为有严重的抑郁症,所以产生了自残行为,半夜将自己的眼睛用钢钉戳瞎了。
至于面部上的伤,则是两个月前,她那时候正在烧水要准备给丈夫洗澡,而大儿子忽然跌倒了,她立刻去扶儿子,结果一转头,丈夫已经将满盆的热水高高举起,从头淋下。
听到她的阐述,我手一颤。
真的会有人,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吗?
可现在逝者已然是开不了口,除了张淑芬,没有任何人了解内情。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没权利做什么。
日子就这么过着,半年过去了。
半年后,我再次见到张淑芬。
她这次的打扮,与之前大有不同。
烫了时下流行的大波浪,染着鲜红的指甲,脸上都是黑灰,看着狼狈不堪。
她家着火了,母亲和哥哥都被烧死了,弟弟重伤住院。
这样一个命运悲惨的女人,倒叫同为女人的我产生了怜悯之心。
她哭诉着自己如今无处可去,我想着家里就我和大姑一块住,就先收留了她。
可张淑芬的到来,却是我们这个小家的噩梦。
我的大姑叫陈木红,我经常开玩笑叫她红姐。爷爷奶奶生了七个孩子,红姐是长女,父亲最年幼,她比父亲大了快二十岁。
红姐自从丈夫出轨和别人跑了以后,就一直没有再婚,独居在家中。爷爷奶奶过世得早,出门在外工作的父母,就将我托给红姐照顾,这一照顾,就是二十年。
刚开始到我家时,张淑芬还帮忙干活,极其勤快,红姐对她也很好。
她说着住几天,找到合适的房子就搬走,红姐便也顺着她的话客套挽留了一番,让她不要着急。
结果张淑芬还真就信了,莫名地买了一套毛坯房,不仅不慢地开始装修。
我家是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本以为她来住几天,我就和红姐一块睡,但有时候我值班,回得晚怕吵着红姐,就会在客厅对付一晚,红姐看了也十分心疼,有时候会委婉地问问张淑芬房子装修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入住。
张淑芬也是个聪明人,很快就知道了红姐的意思,没过几天就搬了出去。
但就在她搬出去一周后,红姐就失踪了。
(二)
那天我在值班,突然接到了电话,是邻居打来的。他说半夜看到我家红姐出门,不知道是去哪,但举止神情都很怪异,看起来偷偷摸摸的。
我当时没太在意,只以为红姐是偷摸着出去见哪个小老头,听说她最近在老人会认识了一群新朋友,还有个老头追着她要当老伴呢。
可当我值班结束回家,才发现红姐居然还没回来,于是我慌了,找了一圈,甚至还找到了那小老头那,还是没有看到人。
成年人失踪要24小时才报警,我接到邻居电话到现在不过才十几个小时,所以只能自己先找着。
找着找着,找到了张淑芬。
她租的房竟就在我们隔壁巷子里,距离很近。
听到红姐失踪的消息,她也十分着急,表示跟我一块找,但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大海捞针,找着找着,二十四小时就过了。
我坐在路边的花坛旁拨通了同事的电话,将红姐的个人信息,离家时穿的什么衣服都说了一声,同事表明会尽快帮我调监控查找,我感谢之后挂断电话,坐在路边无助地流泪。
红姐是我这二十多年的唯一陪伴,像母亲,也像朋友,从不挑我刺,认可我鼓励我,我做什么决定都支持我,我想即便是亲生母亲也未必能做到如此了。
此时我很后悔当初没有孤注一掷将老房子卖了,去新小区买房子。
如果今天我们住的是新小区,外头的监控就能查到红姐出行的方向,起码让我有个头绪。
可偏偏我听了红姐的话,她说这老房子是根,我便真的一直住在这,即便这巷子外的路灯早就坏了,即便这巷子里头没有监控。
如今她失踪了,是被人抓走还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一概不知。
心中的悔恨此刻都化成了泪水,让我坐在这哭得泣不成声。
张淑芬坐到我身边,柔声细语安慰着我。
“陈警官,别太难过,相信红姐吉人自有天相,要不你先回家吧,万一她已经回家了呢?”
我摇摇头:“我已经叫人守在那了,只要她回去就立刻给我打电话。”
“那不然先去我家吧,你吃点东西,才有力气继续找红姐。”她拉起我的手往她家走去。
确实,找人和工作都是极其消耗体力的,为了能有精力,我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没想到她家收拾得还挺精致的,只不过味道不是很好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酸味。
“什么味?”我吸了一下鼻子,那股淡淡的酸味瞬间钻进了我的鼻腔内,让我不禁蹙眉。
张淑芬笑了一下:“最近自己在学腌泡菜,可能没弄好,酸味漏出来了。”
我点点头,没有多想。
最近很流行看韩剧,电视台天天在播放《看了又看》《人鱼小姐》等韩剧,大众开始学着吃韩国的泡菜,没想到她竟然自己腌,动手能力还挺强的。
“诶,你这垃圾桶……怎么这么多头发啊?”
我刚经过她家垃圾桶,就发现有好几撮头发在那。
她脸色有些不自然,笑了笑,摸着自己的头发说道:“这几年特别不顺,想得多,头发掉得很厉害。”
我安慰她不要忧思过重,便没再说什么,毕竟现在红姐还没找着,我心里也着急。
张淑芬给我端上来一碗排骨汤。
这汤的味道却有点奇怪。
“怎么有点酸?”
我喝了一口,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三)
她不好意思道:“我这不是想研究新的做法吗?泡菜排骨汤,看看好不好喝,是不是有点酸?”
我点点头,把汤放在一边:“是有点,不好意思啊淑芬,我从小不好酸口,浪费你的汤了。”
张淑芬将汤里头的碎肉夹出来放在我的饭碗中:“没事,那你替我尝尝这肉烂不烂?这一小块,应该没事吧?”
“没事。”我伸筷子夹出她给我的肉放在嘴里嚼了嚼。
酸。
“你是不是买着坏肉了?怎么一股酸味?和泡菜味好像也不太一样。”
她见我蹙眉,干净把汤端走了,边走边说可能是遇到黑心店家了。
趁着她进了厨房,我又走回了刚才那个垃圾桶,悄悄拿出了几根头发塞进口袋。
等她回来之后,我借口所里有事离开,而后立刻悄悄去找化验科的同事。
化验科的张瑞和我很熟,我本来想偷偷麻烦她加急帮我化验一下这几根头发,谁知她竟然被所长派去出差了,别的人倒是也可以化验,只是平时不熟,还不知道要多久出结果,我现在没有确切证据,不敢胡说。
将头发交给化验科其他同事后,我决定第二天悄悄进她家看看。
今天我无意中看到她藏在门外盆栽下的备用钥匙,明天趁她出门,我决定去偷摸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