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了大别墅给爸妈,爸妈却商量如何杀掉我,救我那瘫痪多年的弟弟:「咱这丫头再有钱,有什么用?最后还不都是别人的?倒不如听巫婆的,挖了心肝给儿子……」
我冷笑。
上辈子,我就是被他们害死的,弟弟还没活。
1
「粥…粥……」
X市,青川医院里。
躺在病床上的中年男人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抚上趴在床边嚎啕大哭的中年女子头顶。
满含深情,但又透露出一丝不甘:「秀…秀芝…你一定要……」
秀芝抬起头,眼含泪水、鼻子发红,盯着男人,狠狠道:「老许,你放心,我一定让那个小贱蹄子把房子给咱吐出来!」
男人忍受着胃里翻腾的疼痛,最后深深看了眼女人,含笑闭上了眼。
「一条命…换一…套房…我没…白死……」
说完,两腿一蹬就咽气了。
病房里只剩下女人嚎啕大哭的声音,还有熊熊的仇恨。
「许文静,我不会放过你的!」
一门之隔,我靠在病房外的墙上,双手环胸,笑出了声。
没错,我就是女人口中的许文静。
前世,因为一套房,爸妈和大伯、大伯母合起伙来,联手想把我弄死。
临终时,我捂着疼痛难忍的肚子,也是这么问爸妈的:「想要房子我可以给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爸妈居高临下,冷冰冰的看着痛苦的我道。
「我们对你的房子毫无兴趣。只是你大伯母说,认识个神婆…你放心,等你死后,我们会将这套房子过继给你大强哥,那你弟弟就能从床上站起来了。别忘了,你生来,就是给你弟弟付出的……」
那声音一字一句,敲的我脑子直发蒙,我怔愣在原地。
原来,不管我做多少努力,哪怕是不辞辛苦外出求学,好容易从一个普通的村里娃混到上市公司的部门经理;也不管我在城里买了多大的房子……都得给躺在床上的植物人弟弟做嫁衣。
想到这里,拳头慢慢攥紧,忍不住将指甲嵌进掌心。
可天不遂人愿,谁又能想到,我重生了呢?
而刚才那碗粥,恰恰是前世我死亡的导火索。
是我亲爱的母亲,亲手端着这碗加了百草枯的粥,喂到我嘴里的。
「文静…你怎么在这儿…」
一些慌慌张张的声音由远及近赶来,我看着向我跑来的两人。
那脸上的神色迥异,又好像是在质问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我换上一副可怜欲泣的模样,低着头道:「爸,妈,大伯…大伯他死了。」
「什么?!」
妈妈震惊地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堪堪被墙支撑着身体不至于摔倒。
「都是我……」
妈妈倒在地上,爸爸一把将她拽了起来:「说什么胡话?哥…哥明明是自己误食了百草枯,跟咱们有啥关系?」
妈妈浑浑噩噩地点头同意,两人绕过我慌忙进了病房。
屋里顿时又是一阵哭天喊地的声音。
2
我懒得看他们做戏,回了家。
看着眼前这个偌大的屋子,冷笑一声。
原来的我,工作后一有钱就买了间大房子,为了让爸妈和弟弟住的舒服,我还特意选了花费昂贵的楼中楼,楼上楼下总共大大小小十几间屋子。
我原以为他们会对我另眼相看,确实,他们来住的第一时间,就大张旗鼓的在村里搞宴请。
顺带,把我那在村里碌碌无为的弟弟和眼红的大伯一家接了过来,美其名曰让他们见识见识。
可大伯一家,慢慢的就这样堂而皇之的住了进来,等我那时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撵已经撵不动了。
时间久了,他们竟然以为这里是自己家。
趁我上班的时候换了门锁;
辞退了我请的阿姨,换上他们自己的亲戚;
以地主之谊,借着我房子的名头请他们的儿子把女朋友带回来;
……
诸如此类的事情太多了,我一时竟然说不全。
可我从来不知道,恶心的大伯一家,竟然跟爸妈有那种交易。
死了一遭,突然看清了很多事情的真相。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早就策划好的,两拨人合起伙来想弄死我,达到自己的目的,让他们能团结一致对外的——是我。
我推开门,看着躺在主卧大床上的男人。
他双眼紧闭,常年不见阳光的脸惨白,整个人均匀吐纳,好像就是睡着了似的,但我们都知道,他大概永远醒不过来了。
尽管如此,爸妈还是把他安排在我买的房子里,最大的主卧。
美其名曰让他能感知到周围的好环境,说是…有助于弟弟的康复。
我几次想反抗,但又忍下了。
虽然我也喜欢这间屋子,可谁让弟弟从小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呢……
3
「文静,你怎么进来的?」
门口传来妈妈疑惑的声音,是啊,我是怎么进来的呢?
大概是那天他们把大伯送医时,我趁乱从他裤腰上将钥匙取下来的吧。
可笑吧,我是户主,却没有自己家房子的钥匙。
「大伯生前给我的……」
我顿了顿,投以柔柔的眼光。
像是感觉到自己问话中的问题,妈妈脸色一尬,快步走了进来。
照惯例,她要先上楼看看弟弟。
她向我走来,在我身边站定,叹了口气。
「出了这档子事儿,也不知道你弟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我站在她背后,仿佛能把她身体洞穿。
你愁的,怕是得一直等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才能杀了我吧。
「大伯去世,跟弟弟有关系吗?」
妈妈好像猛然回神,意识到无意间跟我说了不该说的。
神色匆匆道:「没…我瞎说的。」
接着,她脚步凌乱,试图赶紧下楼,却在楼梯口好像被绊了一跤似的,连滚带爬地冲下了楼。
「哎呦!哎呦!」随着凄惨的叫声和摔下楼的声音,悠长的楼梯将她身上磕出了大大小小的青紫,本就精疲力尽、跑了一天的妈妈彻底被击垮了,坐在地上,把头埋在双膝里呜呜的哭。
爸爸闻声赶紧跑来,关切的问情况,妈妈却只摇摇头,低声说是自己不小心绊倒的。
我站在楼梯口处,刚才妈妈摔下去的地方,将那里翘起来的地板轻轻踩下去。
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
爸爸捏了捏妈妈的手,郑重的道:「老婆,你一定要记住,我们对哥的死,没有一点关系…如果嫂子问起来,你也一口咬定,与你无关。」
妈妈失魂落魄地点点头。
爸爸抬头看向我,我一愣,然后看着他露出轻柔的笑。
男人眉头微皱,他总觉得,这个从小到大被当成软柿子的女儿,从今天起,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爸爸把妈妈带回了屋,我看着楼下的目光又盯回到了门锁上。
整顿许家,就从这里开始吧。
拿出手机拨通电话,转身走进了我自己的卧室。
4
等我再次看到大伯母,已经是七天后的事了。
听说,这七天里,大伯母和大强哥回了乡下,把大伯埋在了那里,说是什么——落叶归根。
处理完大伯的丧事,他俩还没来及休息,就马不停蹄回到了我家。
「滴滴——」
我握着遥控器的手一顿,这是门禁卡的声音,但具体的意思是——识别错误。
外面的人愣了愣,迅速拍门。
「有人吗?文静在家吗?怎么把锁换了?大伯母和你大强哥回来了!」
我环膝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的看着门外。
来得正好,爸妈推着植物人弟弟出去晒太阳了,这偌大的屋里,只有我,还有一个半个屁都不敢放的小保姆。
她听到第一声敲门的时候,就准备去,被我一声令下制止了。
「开门啊!许文静!弟弟,弟妹!你们都不在家吗?」
门外的拍门声愈发焦急,我嗤笑出声,忍不住想着,这两人,是多怕我良心发现,把他们扫地出门啊?
也是,前世的我就好像脑子被水泥灌了似的,从来没想过将这两个人赶走,反而纵容他们,妖言惑众,蛊惑爸妈害死我。
既然这样,那就先从他们下手好了。
这边,许久得不到回应的两人开始慌了,毕竟大红本上的户主名正言顺的写着我的名字,非要把他们撵走,他们也不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