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婚当天,太子带了一名明媚张扬的女子回来。
“这便是你的太子妃?竟如此的古板无趣。”
太子嗤笑:“深闺怨妇而已,她比不上你的万分之一。”
裴珩一年前出征曲北,在三月前大胜回来。
我那时和姑母一起在城门口迎接他,他向她敬完礼之后,便率着军队径直进了城。
从始至终,没有分一个眼神给我。
其他的世家小姐都在笑话似的看着我。
毕竟没有皇后的眷顾,我只是顾家遗孤,五年前,顾家男儿全部战死沙场,独留我和母亲相依为命。
母亲接受不了父兄的离去,整日郁郁寡欢,不出一月便也撒手人寰。
皇后是我姑母,见我沦落至此,怕落别人口舌,便定下了我与太子的婚约,将我接入宫中亲自教导。
回京后,皇后一直忙于我和裴珩的婚礼,可他却在婚礼的当天,带回了一个笑得明媚张扬的女子。
一时之间,穿着红色喜服的我竟成全京城的笑话。
裴珩在婚礼上极力强调,如果柳依依没有进入东宫,那么我也别想嫁入东宫,甚至不惜以命要挟皇后。
最终柳依依与我一同嫁入了东宫,我依旧是太子妃,可惜路人皆知我不得宠,太子只偏爱柳侧妃。
花灯节是黎朝人最大的圣典,本来在这一天,皇上皇后应该同时在城楼上与百姓同乐并施予米袋,最后与民众一起放飞祈福灯以表祝福。
可皇上身体抱恙,这重责便落在了我和裴珩的身上,可那一天出席时不见裴珩的踪影,可不多时我便看到了城楼下闹市里穿着常服和柳依依嬉笑打闹的裴珩。
我视若无睹地遵循礼章,走下城楼为百姓施予祈福米袋,可人群中却传来了一阵骚动。
护卫随我一起过去便看见了一脸张扬跋扈的柳依依和面带宠溺微笑的裴珩以及跪在地上的老人。
老人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颤声道:“我无意惊扰太子妃祈福,只是这女子欺人太甚,这灯是我一家老小一同制作的祈福灯,上面有一家的祝愿,打算等会儿与太子妃一同放飞,以保一年的平安顺遂。”
“可这女子蛮不讲理,我都说了不卖,她就过来抢,嘴里还念叨着,封建迷信不可取,抢不过旁边这位男子便动手了。”
我看着眼前的闹剧,便淡淡地对裴珩道:“若不想今天的事情闹大,便归还祈福灯,让她向老人道歉,这事就算完了。”
可柳依依偏不如愿,怒视老人道:“不过是个花灯而已,真以为放了灯就会神保佑你吗?所谓神明简直就是笑话,还有当今的太子殿下岂是你能得罪的。”
人群传来窃窃私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难道太子也同这女子一般,看不起黎朝人民的信仰吗?”
此言一出,百姓开始坐不住了。
人群里传来私语声:“怪不得今天太子愿意陪女子逛街,都不愿过来陪百姓祈福。”
“想来这女子便是祸国红水,把太子迷惑了。”
“这女子竟然不向太子妃行礼,竟如此不遵循章礼。”
此时裴珩沉声对我道:“这便是你太子妃今日干的好事。”
我红着眼睛,做足了被太子嫌弃的模样,强忍着泪水,哽咽道:“今日夫君不与我来与百姓一同祈福,是我的错,可是柳侧妃所作所为,你都看不见吗?”
他怒不可言:“够了,少做出这副模样让孤怜惜你,不过是一介庶民,花灯没了可以再做,有什么大不了的。”
话音刚落,人群中一片寂静,不多时,百姓便更加用不赞同目光地看着太子及柳依依,敢怒不敢言。
裴珩将众人的神情看在眼里,沉声道:“今日之事,谁也不许再提,若还有人议论孤与柳侧妃,拔舌处理。”
柳依依娇弱地扯了扯裴珩的衣角,柔声道:“阿珩,罢了,人生而平等,我们还是不太怪罪他们。”
听到这句话我只想笑,她自己不觉得说的话前后矛盾了吗?
裴珩一脸宠溺地用手刮她鼻尖:“你心还是太软,都听你的。”
说完便不看任何人,牵着柳依依离开了。我擦了擦压根不存在的眼泪,让周围的百姓更加怜惜我了,也愈发地对太子不满。
见此状况,我心里笑出了声,想着裴珩护犊子的模样,只想暗骂一句“蠢货。”
不知为何,这风声还是传到了皇上那里,朝中权臣觉得太子此举不安民心,皇上也觉得有失皇家颜面,因此狠狠地惩罚了裴珩。
看着裴珩背上的一身皮肉伤,我不由得失望了,就这?可对不起上辈子他对我所做的一切。
青梅竹马,我对他岂能无爱,可上辈子他是怎样对我的,婚礼前夕带回来了柳依依。
我气不过找姑母理论,姑母据理力争才免了柳依依的进门,可裴珩还是将她好好地安顿在东宫,不愿让我靠近分毫。更因此事怨恨起了养育他二十多年的皇后,他非皇后亲生,他的母妃因他血崩而亡。
皇帝因为宠爱他母妃的原因,从小就将他交由皇后抚养,更将他册封为太子,可裴珩之后的所作所为更加令人心寒。
他登基之后,便立马立柳依依为皇后,我为贵妃,将他死去的母妃尊为太后,可怜我那姑母,最后的时光是陪我待在冷宫中。最后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为了柳依依的一句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不惜不顾少时情分将我打入冷宫,在冷宫一年之后,裴珩来到了冷宫探望我,他眼神里闪过不可置信,但很快掩去,只是当晚我便搬出了冷宫。他对我愈发的好,之后我便与他有了夫妻之实。
在得知我有身孕之后,裴珩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喜,我以为他是因为我们的孩子而高兴,可我彻头彻底的错了,许久不见的柳依依出现在了我面前,看着我微微隆起的肚子。
笑意不达眼底,对我淡淡道:“若不是我诊出不能有孕,你以为你能有今天,裴珩已经对外宣布我已怀孕,这宫中没人知道曾经的太子妃也有孕了,你说最后这孩子是谁生下来呢?”
听完她的话,我浑身冰凉。永远一切都早有预谋。
最终孩子还是没有生下来,我也因此香消玉殒。
临死前,我看见了裴珩和柳依依在我面前.
柳依依一脸惋惜地看着我的肚子道:“真是可惜了呢,我还是不喜欢有人和我共享丈夫,更不愿意见到我丈夫与其他女人的孩子,我在的时代,是一夫一妻制的,阿珩,你不会怪我太任性了吧?”
裴珩搂着她一脸无奈道:“我知是你太爱我,朕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就绝不会反悔。”
说完眼神冷淡地看向我:“若当年不是因为你家族太过强盛,你以为我会对你示好吗?若不是你手上还有十万顾家军,你以为我会答应与你的婚约?笑话。”
“跟你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我都觉得恶心,你们顾家不是自诣帝后命格吗?你看看你家族现在,谁会有?”
“不妨再告诉你,你的父兄所为何会在突击曲北时被杀却无人回朝请求支援,那是因为回来报信的将士被我的人半路挟持给杀了。”
“所以你的父兄叔父才会力尽粮绝,被困死在曲北。我真的太喜欢你从万人捧着的将军府小姐顾汐芷沦落成万人都可以踩一脚的可怜虫模样了。”
我满眼恨意地盯着
他们,恨不能啖其肉,碎其骨。“若有来生,我定让你们付出代价!”
柳依依嗤笑道:“做人要相信科学,来生?你不会有了。”
可是柳依依说错了,这世上真的有来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