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成亲,夫君就领着心上人回来了。
第一面她便冲我扭腰撒娇,夜里又跑来说害怕,和我同塌而眠。
我原以为她是白莲小绿茶,不曾想有一日她声音低沉暗哑,露出了大狼尾巴。
“姐姐,都睡过了,我养你啊。“
……
我刚成亲,夫君就奉旨领兵去边塞。
三个月后他凯旋而归,还带回了名西域女子。
那女子生的极美,眉眼含情勾魂,身材清瘦窈窕,只是个头很高。但西域不管男女,身材皆是高挑,也不足为奇。
一看到我,那女子便亲昵拉着我,“陈宗堂,这位便是姐姐吧,我叫海棠,你可以叫我小棠。”
突然其来的热情让我很不适应。
我尴尬收回手,强颜欢笑道,“海棠姑娘。”
我本以为陈宗堂会跟我解释。
结果他看都没看我一眼,他的温柔的目光都凝聚在了海棠身上。恍然间,我好像看到了年少的陈宗堂,他也是那样望着我。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为了展现主母气度,只能强压下心中的苦涩,“夫君,海棠姑娘,一路舟车劳累,先进去休息吧。”
一行人进了里堂,我让婢女上了茶。
关于边塞的传闻我也听了不少,据说海棠救了陈宗堂一命,朝夕相处,两人日久生情。
我不失体面地笑着说,“还未感谢海棠姑娘对我夫君的救命之恩,日后若有什么需求可尽数向我提。”
话音刚落,海棠便冲我扭腰,“姐姐,我想要正妻之位。”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明目张胆。
下意识的看向陈宗堂,他嘴角带笑,却没有责备,“棠儿,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胡闹。”
海棠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陈宗堂,我只是开个玩笑,不跟你说了,我去休息了。”
即便是直呼夫君全名。
他也没有半分不悦,要知道无论在哪个朝代,妻妾直呼全名便是大不纬,陈家虽说是将门世家,但也及其注重礼数。
她在闹,陈宗堂便附和她闹。
这一幕灼的我眼睛酸涩。
海棠离开后,陈宗堂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他的眼中早对我没有了情深意切,只剩下最后的愧疚。
“希柠,海棠救了我,她在边塞无依无靠,我不可能将她留在边塞。”陈宗堂解释道。
我艰难笑笑,“夫君,一个姑娘家总不能无名无分,给她……”
妾的名分吧。
还未说完,便被陈宗堂抢先道,“我都想好了,我让副将认海棠为义妹,抬她为平妻。”
平妻虽不如正妻,但副将祖辈是功勋世家。
海棠也足以跟我平起平坐。
我垂着眼问,“这是怕妾身欺负海棠?”
陈宗堂对我展现了从未有过的柔情,“希拧,海棠救过我的命,我不能亏待她,希望你能体谅我。”
我只能附和,“妾身明白。”
陈宗堂欲言又止,“这件事我未曾告诉母亲,你能不能帮我瞒着她,她若知晓,定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我和陈宗堂是青梅竹马。
两家门当户对,从小我们就订了亲。
年少时,陈宗堂总爱夜里爬墙翻进我家后院,偷偷带我去城外赏月。
“希拧,你什么时候才能嫁给我,我已经等不及了。”
他说这句话时,眼睛很亮,比天上的皓月还要亮。
现回想起来,觉得我有些可笑罢了。
就这时,婢女来禀报,“将军,海棠姑娘说她想吃桃花酥了。”
我温和道,“府里有会做桃花酥的师傅。”
这是当初陈宗堂专门为我请的。
陈宗堂却说,“海棠口味叼,她只爱吃柳记的桃花酥。”
婢女接着道,“夫人有所不知,在边塞的时候,我家姑娘嘴馋,将军也是特意派人回京城带的柳记的桃花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我听着很不舒服,还是保持礼数,“原来如此。”
然而陈宗堂的一句话,令我浑身僵硬。
“正好无事,我亲自去买。”
柳记在城西。
今晚陈宗堂是回不来了。
2
我没用几口晚膳,便让春桃撤了。
“夫人多少再吃点吧,不然我让师傅给您准备您最爱吃的桃花酥?”
是啊!桃花酥也是我最爱吃的。
可是陈宗堂忘记了。
他也曾为了我跨越两城去买桃花酥。
我摇摇头,“以后都不吃了,去把账册拿过来吧。”
提到这事,春桃替我打抱不平,“夫人,府中本就事物繁多,将军还为了那狐媚子去买柳记。”
“以那个狐媚子的手段迟早爬到您头顶。”
“春桃。”我呵斥道,话峰一转,“将军喜欢谁由不得我们说三道四。”
春桃识趣闭嘴。
突然院外传来低沉的女声,“还是姐姐温柔贤淑。”
听闻声音我就知道来人是海棠。
“海棠姑娘,大晚上可有事?”
海棠依旧那副笑嘻嘻的面孔,她抱着锦褥跟我撒娇,“姐姐,陈宗堂今晚不回来,那房间又黑,我一个人有点怕,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故意炫耀。
但以陈宗堂重视的程度,若是我不答应,倒显得我的不是。
我也想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海棠睡在里侧。
很奇怪,我感觉后面好像有团火,硬硬的东西抵着腰。
我正想回头看,突然她把手搭在我的腰上,将脑袋凑了过来,“姐姐,你身上好香!”
浑身一惊,我直接坐了起来,“你要是喜欢凝肤露,明天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海棠见我这么不待见她,死死咬着唇,一副可怜的模样,“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美人委屈,果然引人心疼,难怪,陈宗堂会宝贝她成那样。
我盖上锦被重新躺下,“没有,我只是不习惯别人跟我这么亲密。”
海棠眼珠一转,妖娆地趴在我旁边,勾起我耳边的秀发把玩。
她试探性问,“那姐姐和陈宗堂还没有圆房?”
看到我沉默不语,海棠眼角的笑意更深了,“我猜对了?”
我不知海棠是真性情,还是在挑衅。
但以我在太傅府过往的经验来看,妾与妻根本不能和睦相处。
我觉得,她也不喜欢吃桃花酥,而是想找个理由支走陈宗堂,就是为了让我知道陈宗堂对她有多么上心。
我脸上浮起一股恼意,“想要正妻的位置,除非夫君亲手休妻,否则你死了那条心吧。”
第二天醒来,我身旁已无人。
海棠派人送了整盒的桃花酥过来。
春桃骂骂咧咧道,“这狐媚子不就仗着有将军的宠爱嘛,待老夫人来了定要她好看。”
“行了,春桃,该去贺喜了。”
今日是海棠被抬为平妻。
除了不能十里红妆迎娶过门,该有的礼数是一点没落下,陈宗堂还为了她还在院内摆了宴,怕不够热闹,请了同在军营挂职的手下。
陈宗堂正在招待宾客,今日他穿了身婚服,丰神俊朗,我还是一眼就认出,那套是我出嫁前亲手给他裁剪的婚服。
如今他却用来迎娶新人,怎么看都觉得讽刺至极。
我的心却渐渐低到谷底,指甲狠狠掐入掌心,强迫自己面带微笑,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在了主位上。
按规矩来讲,海棠即便是平妻也要向我敬茶。
可偏偏陈宗堂说,“不讲究那些陈规繁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