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叛乱,天上云止帝君与魔君鸣仓在九重天大战三万回合后,双双坠下诛仙台。九重天暂时得以安宁。
云止帝君坠落人间一处溪水旁,未完全散去的一层法力,附着在了溪中一株青荇草上,青荇草得以化成人形。于是,她从水中缓缓游向这个男人,扒了他的袍子,穿在了自己身上。
没错,我就是这株青荇草。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人。我在这荒山之下的溪水中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已经忘了有多少年岁。
人类与生俱来的的羞耻心让我认为我得穿个衣服,于是我把躺在溪边的这个男人给扒了。不过没扒干净,只是扒了个外袍而已。
然后,只见这男人身上伤痕累累,结了痂的伤疤似乎又有裂开的趋势。
幸好这袍子对我而言有些长了,我撕开几圈布条,将他绑了个结实。
往四周环绕一圈,这里除了荒山、溪水以及水中我的青荇草兄弟姐妹们,也是一无所有了。
我试过抛下这个男人自己走掉,可是每当没走多远,总会不由自主地走回来,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一个名字“云止,云止,云止……”,那他应该叫云止吧。
在这溪中生活良久,我已经看了不知多少云从这里经过,还从来没有哪一朵专门为我停留过。他叫云止,他今天为我停留在了这里。
云止嘴唇泛白,将要干裂。我蹲在云止身边,用双手舀了捧溪水送进了他口中。不曾想,他被呛醒了。
他艰难地坐起来,单手扶了扶头,清澈的双眸一脸无辜地看着我:“我是谁?”
我哪里知道他是谁?本姑娘刚化成人的第一天,什么也不知道。本来还想着,听他说说现实中的一些事情呢,这下好了,我们两个什么也不知道。
我一个弱女子,如果单独离开这里,好像也不大方便,何况现在衣不蔽体。
记得一百年前,一对凡人不小心来到了这里,男子称女子为“夫人”,女子称男子为“相公”。倒不如,我先骗骗他。
“呃、嗯”,我清了清嗓子:“你叫云止,我叫阿荇,我是你的夫人,你是我的相公。”
为了让故事更加真实,我继续编道:“相公说要带我来打猎,然后,我们迷路了,奈何遭遇成群野兽,相公寡不敌众……”
没待我说完,云止便打断了我:“你的衣服怎么回事?”
我边皱眉且边想边答:“嗯~讨厌,官人不记得了吗?”说罢,做出一副害羞的模样。
随后,云止半蹲:“到我背上来。”
我拢了拢袍子,双手搭在云止肩上,肩膀上传来阵阵热气。
云止背着我,不知走了多久,额头上冒出数滴汗水。我抬起袖子帮云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恰好,云止转过头来,我们四目相对,不过,这心里怎么油然生起一股别样的情愫?
“娘子的心跳有点快了,莫不是饿得心慌?我看前面是一片小竹林,说不定里面有人家,咱们现在就去看看。”云止温柔地说道。
我脸色微微发红:“都听相公的。”
进了竹林不久,果然看见一处清雅的竹屋映入眼帘。竹门似锁未锁,推开门进去,只见里面一应俱全。云止把我放了下来,我四处打量着这间竹屋。只见桌上主人公留了张字条:“赠予有缘人。”
终于有了落脚的地方。
角落里有一个橱柜,打开一看,两叠男女的衣服整整齐齐摆在那里。另一个角落里还有个不大不小的缸,里面米面俱全,还有腊鱼腊肉。真好,这下吃穿住都可以解决了。
趁着云止出去,我找了件好看又得体的衣服穿,便着手准备洗手做羹汤。毕竟,云止背了我这么一大段路,我也理应做顿饭作为报答。况且,人间的娘子不都是这样这样为相公洗手做羹汤的吗?
奈何,无论我怎么点火都点不着。我想了想,难道是因为我是水中的青荇草,属水科植物,而水火又不相容?
在试了十八遍都没办法成功把火点着后,我沮丧不已。
恰好云止回来了:“这后山的果树很多,我便摘了些果子回来。”
他看了看我一副沮丧的模样,低声笑起来:“原来娘子不会生火,那就让为夫来吧。”
都傍晚了,我们才吃上第一顿饭。清粥、腊肉,饭后野果。
晚上,这里只有一张床。我实在找不到什么借口能不和云止在一张床上睡。毕竟,我已经骗了他,说是他娘子。
云止搂着我的腰,呼出来的气息一丝一丝扑在我的后脖颈处。
“娘子,我们的家在哪里?”云止轻声问道。
“相公,我也不知道,我本就,不大、不大记得路。”我真诚地回答道。
云止宠溺地说道:“原来,娘子除了不会生火以外,还不大记得路。”然后接着说:“没关系,以后,我们就四海为家吧。从现在起,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我和云止的体力都恢复了不少。我们暂且住在这里,过起了平常夫妻的生活。
白天的时候,云止劈柴,生火,做饭,傍晚的时候,就出去打打猎。我则在家洗洗衣服,刷刷锅碗,日子过得倒也自在。
是夜,云止搂着我的腰,呼吸声越来越重。经过大半个月的修养,云止的伤已经痊愈了。毕竟已有了人的灵智,我当然知道云止为什么这样。如果前几天还以云止伤口未愈为借口,那眼下,我实在找不到什么借口了。
这是自我化成人以来见到的第一个男人,他眉目俊朗,我们也算是共患难、同甘共苦一场。我承认,我对他动心了。
看到我同样因呼吸不定起伏的胸膛,云止试探性地吻了吻我的双唇。感受到我的回应后,云止的吻更加密集了。我越来越头昏脑胀,直至整个人像是被潮水卷了起来再被拍到了岸上。
第二天,当我幽幽转醒的时候,云止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他和衣侧卧,不断地把玩着我的头发。
看我醒来,他握着我的手对我说:“阿荇,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不管你以前是谁,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妻子”。说罢,云止拿起已备好的剪刀,分别剪去了我们两个人的一绺头发,放进了他一直随身携带的香囊里。
“相公,我,我好饿呀。”我撒了个娇。
云止亲了亲我的额头,脸颊,快要亲到嘴上的时候,被我恶作剧一躲,亲到了嘴角。我得逞后开心大笑。
随后云止把粥端了过来,一勺一勺地喂我。
“娘子,待会儿吃完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云止神秘地对我说。
等到了地方才发现,原来这是一个集市。
在竹林里待了大半个月,除了云止,还没有见过其他人。
突然看见这么热闹的集市,见到这么多人,反而有些不习惯。
云止也感受到了我的不自在与局促不安,本牵着的手又握紧了些。
不一会儿,我就卸下了不安,这也看看,那也摸摸,云止打趣到:“娘子莫不是天上下凡的神仙?怎么全然不知这些是什么?”
呵呵,我当然不是神仙,要是告诉云止我前身是一株青荇草,会不会吓死他?不过,我打算先瞒着他。
我顺着云止的话说:“相公真聪明,我本是天上一株修成人形的仙草,现在不过是下凡历劫罢了。等历完劫,我就要回天上去了。到时候,相公可就见不到我了呦。”
云止听罢,抿起嘴轻轻笑了一声。
我那时不曾想,两个人开玩笑时的对话后来竟成了真的。云止确实见不到我了,他历劫成功后,重新回到了天上。而我,再也变不回一株青荇草了。
这里着实有些荒凉,集市上也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东西。
不过,路过一小摊,发现这商贩家的梳子制作得还算精美。木梳被打磨得光泽亮丽,上面雕刻着祥云与花鸟。
云止看我被这些梳子吸引,于是挑了一把送给我。
“客官真是好眼力,这把木梳可是天上某位帝君的私人用品,如今流落到了我这里。”商贩一脸得意地说道。
“哦?是哪位帝君?既是天上帝君的物品,又怎么会流落到人间呢?”云止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