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阴门八匠之首是什么吗?
我们县里的富豪儿子死了。
他的嘴巴,鼻子,耳朵,肛门,全部长出了带血的木头。
当天晚上,富豪家门口停了5口棺材。
棺材前,没有五官的木偶人在哭丧。
我叫祁山雀,是个乡野郎中,继承了师父留下的小药铺。
我是个天残,出世断臂,左脸有一片猩红胎记,左眼重瞳,生来可见鬼魂。
早年间,我被当成村里的怪物,人人视我为不详,父母弃我于山林。
将死那日,偶遇山中道人,他带我识药入道,修黑律灵书。
在他羽化后,我受职酆都鬼城,得法令,奉命押人间邪祟,斩魑魅魍魉。
所以,我不仅抓药。
我也抓鬼。
这天,我的药铺里来了个高烧了两周的12岁孩子。
孩子的父亲叫王军,母亲叫周芳,是我们县里的首富,上过电视的那种。
他们这么些天,已经跑遍县里市里的医院了。
只是送到我这儿的时候,孩子快不行了。
面如金纸,全身盗汗,颤抖不止,本能的喊冷。
可他的体温接近39度。
他现在已经神志不清,听不见人说话了。
不过烧了两周都还活着,命挺硬。
父母说,没有得罪过人,也没有乱买过什么佛神相。
孩子也是好孩子,平时很听话。
就是莫名其妙的生病。
「能救,但救回来会成聋子,说不定还会成傻子。不好说。」
我掰开他的眼皮看了眼后,轻叹了口气。
七魄烧损,三魂暗淡,能保命已经是上天开恩。
如果继续烧下去,最多三天,伤及三魂元神,他必死无疑。
夫妻俩一听这话,立马慌了。
「傻子就傻子,傻子我也养!只要能救活他。」
王军这话一出,周芳当即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面色为难的开口:
「那个...医生,治疗费要多少钱?」
「想退烧要下针,下针50,黄符三张每张5块,药方不收钱,但如果要拿药,一副100...」
还没等我说完,她立马上前,拜托我赶紧救人。
救治的过程很顺利,下针后一个小时,孩子退烧了。
临走前,我给了他们我的电话。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隐隐感觉有点不对。
掐指算了算孩子的生辰八字后,更觉得怪异了。
这卦象,怎么会是乱的....
本以为,这电话最迟都得第二天才响,没想到当晚就给我打过来了。
电话里,王军带着哭腔的语气无比惊慌,不断的催促我赶紧去。
我一听这语气不对,连夜前往县里。
给我开门的时候,脸色苍白,走路不稳。
周芳已经瘫倒在一旁,见我来了,挣扎着起身,说我害了她孩子。
要报警抓我,要告我赔钱,边哭边闹。
我无心与她扯皮,赶忙进到孩子的屋里。
见到屋内的景象,我的眼神冷了下来,当即有一股怒火冲上心头!
孩子已经死了。
半躺着身子,肚子鼓的像个皮球。
用手摸,可以感觉到肚子里全部都是硬物。
最让人心悸的是,他的嘴巴,鼻子,耳朵,肛门,全部长出了一节节带血的木头!
「你们真的没有得罪什么人?」
我走出屋,看着他们沉声说道。
看了孩子的死相。
我明白为什么推出来卦象是乱的,以及这孩子能抗住高烧两周不死的原因了。
有人截了孩子的命格。
他是故意让孩子发烧这么久,活活把他折磨致死的。
「肯定是你这个庸医给他害死了!绝对是你!如果我带他去大医院就什么事都没有!」
周芳哭丧着脸,依旧对我撒泼打滚。
王军拦着,对她着急大骂。
「你别胡闹了!」
「我胡闹?!咱们儿子就是发烧而已,去他那儿看了一次,回来就这样,不是他是谁!」
「....」
我眯了眯眼,转身就走。
刚开门,就听到身后有人追了过来,拉住了我。
「先生...先生,我儿媳妇是急昏头了,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是孩子的爷爷,喘着气,着急的跟我说着。
「孩子不要入棺,也不要火化,找个见不到水的荒山埋了。」
「有人要害你们家,搬走吧,搬的远些,不要再回来。」
我低着头说了两句话,走出屋外。
能跟他说这些,已经是我仁至义尽。
屋内已经开始打架跟砸东西了,越吵越凶。
我还没走远,在屋外路边的一颗树下蹲着,观察这自建房的四周的环境。
房子后面有个公园,里面两条人工河汇入城外大江,公园背靠果园山头。
房子正对三水汇聚正南方。
聚水为财。
后又有果园山头,五行属土,土可生金。
金又再生水,成了一个闭环,即可招财,又可守财,堪称绝好。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能做生意做大,家境殷实的原因。
但被破了。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风水术士就是恰巧利用了这家风水极好的局,破局杀人。
以孩子身作养分,靠着外头的三水眼位,硬生生把木头插了进来。
水生木,这个木,就是孩子眼耳口鼻里长出来的木。
水局不入木则以,入木必破。
木可生火,再添水火不容之势,把金破了。
正如现在,他们在家里吵得不可开交。
甚至孩子死了都不管不顾。
这户人家的家财家运,已经废了。
真狠。
我眯了眯眼。
这是奔着让人家破人亡去的。
原本在周芳说出那番话之后我就不该再管。
直到我看到王老爷子捂着心口倒在屋外后,我就不得不管了。
「吵够了吗?!」
我走进屋,看着已经拿起菜刀跟桌子腿的两人,怒不可遏。
「你们的孩子死了!父亲气倒在外头了!还在吵,分得清轻重吗?!」
「是不是想两场白事一起做?!」
被我这么一吼,王军手里的桌子腿掉在地上,哭着慌忙跑出屋。
周芳全身颤抖,眼睛瞪得老大,站在墙角,死死的攒着菜刀。
我懒得看她一眼,帮着打电话叫车。
王老爷子是突发心脏病,我做了紧急处理后,叫车来把他送进了医院。
连夜抢救,现在仍然未醒。
我跟王军要回去处理家里的孩子尸体,便留周芳在医院照看老人。
路上我才知道,王家挣钱发家,就是从修好家里的房子开始的。
这地方的选址,是上一辈人留下来的,以前没钱,就没建房,一直空着。
在修好这栋房子那一年,王军做生意扶摇直上,挣了不少钱。
可谁能想到,房子才修好了五年不到,孩子死了,父亲生死还不知道。
王军一边说,一边叹气流泪。
但后面他说的事情,让我嗅到了这件事情的腥味。
两个月前,他们家来过一个木匠,是周芳请来打柜子的。
那木匠做事规矩,承诺三天工期,就三天送了过来。
可周芳担心这么快做好的大柜子会偷工减料,各种挑毛病。
甚至最后人说收个材料钱当买个仁义都不行,非说不要了,连送货来的车油钱都不给。
那木匠气不过,就说了周芳两句。
哪料周芳一下脾气就爆了。
「阿芳当时过分了些,木匠本来就是靠手吃饭的,她咒人断手,一辈子干不成活儿。」
「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
「祁先生,事情不能就出在这里吧...」
王军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问我。
我无言。
这女人是真的口无遮拦。
木匠作为阴门八匠之首,是古时民间地位很高的匠人行当。
特别是有门有派,奉读鲁班经的老木匠,几乎都是风水大家。
鲁班尺打棺,木匠鬼不缠。
这些古话,都不是闹着玩的。
她咒骂的话,对于木匠来说,跟生死大忌没什么区别。
但如果就因为一句话就要杀王家全家的话,未免有点太过。
正当我想问王军那木匠还有没有说什么的时候,王军猛然一个急刹,把车停在原地。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脸色瞬间煞白!
「先...先生...」
他颤颤巍巍的指着面前,牙齿都在打寒颤。
我扭过头看到那景象的时候,心头一震,连忙下车查看。
此时正是12点,王家院门门前,停放了两小三大五口棺材!
孩子的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挪了出来,此时就躺在一副稍小的棺材里。
穿着大红寿衣,双眼睁大,却没有瞳孔!
三副大棺材中,全部躺着木头人,身体上写着王家成员的名字以及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