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男歌手周期与当红小花的恋情被曝光后,没有出现人人喊打的局面。
所有人都在歌颂他们的爱情,高呼磕死我了。
是绝美爱情,如果周期不是我男朋友的话。
当我以为十年青春喂了狗时,小花的白月光回头对我说:“林星,为我勇敢一次。”
“林星,林星!”
听见同事的呼唤我才回过神来。
“怎么啦,失恋了?可是他和乔乔真的好配啊。”说着还主动给我翻今天被拍到的新闻图。
图上赫然是周期与乔乔,两人与狗仔隔了一条马路,来往的车流间隙中,乔乔娇俏地用手指着镜头,抬头望向身边周期,周期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尽头。
周围穿梭的车流与人群都成了模糊的幻影,仿佛只有贮立在那的少年少女是世间永恒。
真是绝美爱情,如果周期不是我男朋友的话。
一直到下班我都没有缓过劲来,直到被老板点名:“林星!你怎么回事!要神游回家神游!工作不是你发呆的地方。”
我起身道歉,周围人一道道打量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好像都在说着,周期不要你了。
回家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
手机上叫的车因为晚高峰堵车被司机取消了。
此时已经等了二十分钟了,无奈,我冒着雨跑往公交站台。
“对不起,对不起。”我低着头道歉。
晚高峰的公交车挤得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我身上湿了大半,察觉到身边人嫌弃的目光,我尴尬的道歉。
半小时后终于到站,我长舒一口浊气,顶着仍在下着的淅淅沥沥的小雨,小跑回家。
我瘫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
窗外有皎洁的月光如流水般倾泻进来,使我依稀能在黑暗中视物。
房子不大,是大学时我花了好几天走街蹿巷精心挑选出来,动用了自己从小到大积攒的私房钱租下来的。
当时周期忙着写歌,忙着商演赚钱,说一定会给我一个家。
屋内陈设大到床垫衣柜,小到茶桌摆件都是我亲手布置的。
我仍然记得他第一次来看这个房子的时候满脸惊喜的模样,他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远方的风景,目光灼灼的回头望向我:“星星,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家的。”
我是多么相信啊。
后来他渐渐有了一些名气,渐渐赚了一些钱,向房东买下了这套房子。
渐渐的,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
直到与乔乔的绯闻传出。
我等了许久,始终没有收到周期的解释。
可能工作室都忙疯了吧,我自嘲的笑笑,仰头又灌了一口酒。
也许是早就察觉到他的游移,给自己下了无数的心理暗示,此时倒也没有想象中天崩地裂的痛苦。
但,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酒精渐渐使我的脑袋沉重,恍恍惚惚间想起从前的事。
风平浪静寂静无声的平凡的一天,周期推门而入站在讲台上,左手扯着自己单肩背着的书包带子,右手插在裤兜里,一副混不吝的模样。笑着同大家打招呼:“大家好,我是周期,这学期转到双桥和大家做同学,希望能和大家和睦相处。”
说罢,标标准准的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和睦相处,我在嘴里细细念着着四个字,判定这是个刺头。
周期被安排在我后座,我一向是不喜欢他这样的刺头学生的,所以在他落座后向周围同学打招呼的时候,只有我没有理他。
我实在想远离他的,可十七岁的少年周期太耀眼了。
像个小太阳一样,不由分说的靠近,让人躲也躲不开。
17、8岁的孩子总是嫉恶如仇,爱憎分明的。
正如我不喜欢刺头学生一样,也有一群人不喜欢我。
乔乔便是其中之一。
说不上找麻烦,只是看不惯我。
看不惯光荣榜上我永远和李江淮的名字在一起。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我照例在小卖部买了瓶水,然后绕到后面的树林里躲太阳。
以往这里都是没有人的,是以我看见乔乔一群人在这里的时候条件反射般转身就走。
或许是我转身的动作太大了像躲什么恶鬼一般必之不及的态度惹恼了她,又或许是今天李江淮对她的态度更差了心中有气。
总之,她将我一把推在墙上,“跑什么?好像我欺负你一样。”
周期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手中还握着篮球,远远的冲我们喊了一声:“干嘛啊,欺负同学啊?”
待他走近,看到被几人围在中间的我,脸上难得出现几分狠戾,“做什么?”
乔乔身边都是一些女孩子,看见这个样子的周期怂了,像小鸡崽子似的四散开来。
唯有乔乔,抬着小脸,迎上他的目光,“关你什么事儿。”
周期笑了一声,将球拍在地上又接住,“不关我的事,但是欺负她就是不行。”
我有些惊讶,在我短短的17年人生中,鲜少有人说出这么袒护的话,仿佛他永远与我统一战线。
太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枝筛落下来,斑驳细碎的光影落在他的身上,我鼓起勇气,第一次去看他的眼睛,很努力的想去分辨出里面是什么情绪。
分辨不出来,但他在看我。
后来我无数次回想,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或许就是这个时候。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将我从地上抱起来。
“怎么在地上喝酒。”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是隔着频幕,是清晰的在耳边响起。
情绪如山倒般瞬间崩溃,我将头深深埋在他胸前,眼泪很快浸湿了一片布料。
周期将我抱回到房间的床上,拍拍我的脑袋,轻声诱哄道:“放开好不好,我去给你煮蜂蜜水,嗯?头疼不疼。”
头疼,但我不想放开。
我自顾自的摇头,搂着他脖颈的手圈得更紧了。
周期见劝不动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我抱起来往里面放了放,躺在了我身边。
他身上还带着夜色的冰冷,但我紧紧缠了上去,仿佛这样能将他抓在手中,留在身边一样。
周期一下一下轻拍我的后背,哼着调子,“快睡吧。”
再次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身旁的周期不见踪影,我心一惊,赤着脚从床上下来,冲到客厅找遍每一见屋子。
没有,他走了。
我给他拨去电话,嘟嘟嘟,电话响了很久,在我要挂断的前一刻被接了起来。
“冰箱里给你煮了粥,自己热一下。”周期的声音依然温柔,仿佛年少时无数次偷偷给我打来电话的其中一次。
我想说些什么,电话里传来一道女声,“阿期。”
“不说了,我去忙了,忙完就回去看你好吗,星星乖。”说完,电话被挂断,我甚至没有来得及说一个字。
星星,他依然叫我星星。
可是乔乔叫他,阿期。
泪水再次蓄满眼眶,细细碎碎的钝痛后知后觉般从心脏传来,蔓延至四肢百骸,疼得我直不起身,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聚成一小滩。
我打开冰箱,有周期煮的粥。
已经凉得彻底,我一口接一口的吃着,眼泪再次滚落,掉进粥里。
周期第一次给我煮饭的时候甚至连要加水都不知道,将锅底烧得焦黑。
现在竟然已经能将粥煮得这么好了,可是,我和他都不爱喝粥。
今天的天空依然阴沉沉的,十月底的空气里已经带了一丝凉意,或许冬天就要来了。
周期喜欢冬天……
昨晚空腹喝酒,今早又吃了凉粥,到公司的时候,胃开始隐隐作痛。
在抽屉里没有找到布洛芬,今天的工作又催得急,只得强撑着工作。
下午的时候,对面的实习生小姑娘突然骚动起来。
依稀间听见周期的名字,我条件反射般睁开眼睛,从趴着的臂弯中起来,往那边的方向看去。
两个小姑娘捂着嘴,拼命的遏制住喉咙里发出的尖叫。
我了然,大概是周期的宣传图,新闻照。
从前读书时,有他在的球场上,这样的小姑娘能将球场围成个圈,我见了太多太多。
他会在投入一个三分球之后,将目光投入人群,寻找我的身影,用眼神问我,“哥是不是很帅”。
我被他的模样逗笑,于是他也笑了,周围的女孩便也笑起来,像这两个实习生一样。
很多时候我心里总会升起隐秘的甜蜜,人人都在看着周期,可他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