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七周年纪念日，苏芊芊拿着b超单通知我去参加女儿的葬礼。
“安然姐，你女儿的死只是一场意外，求你放过亮哥也放过你自己吧！”
“亮哥真正爱的人是我，求你不要拆散我们一家人。”
一口一个真爱，一口一个孩子……
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被黑得遍体鳞伤。
1
“安然姐，今天是元元的葬礼，亮哥让你收拾一下出去见人。”
“哒——哒——哒——”
高跟鞋落地声合着食物的味道传来。
一个身材玲珑妆容精致的女人走了进来，手上拎着外卖。
我蜷缩在房间的一个黑暗角落里，一动不动。
不等我应答，苏芊芊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她估计忙的很，新上任的董夫人接手的第一件事就是继女的葬礼。
我麻木地起身收拾自己，像是参加一场平常的邀请。
葬礼大厅。
元元的照片摆在正中央，照片周围扎着一朵朵黑色绢花。
站在元元的棺材旁，我看着衣着光鲜的董亮和苏芊芊一边低声啜泣一边接受宾客的安慰，眼眶的泪已经流干。
这不是一场元元的告别会，倒更像是苏芊芊正式成为董夫人的见面会。
“董先生董夫人，节哀顺变！”
“董总，珍重啊——”
……
不时，还有苏芊芊的粉丝赶来。
心力憔悴的继母VS冷漠麻木的亲妈
手机的闪光灯亮起，我都能想象到今天的热搜题目。
可我哭不出来。
出门前还抱着我腿，小奶音喊着，“妈妈我等你晚上回家，就告诉你个秘密。”的女儿，怎么就变成了一具不会动的尸体呢？
是谁，杀了她!
2
葬礼举行到一半，苏芊芊就把我请了出来，美其名曰为我们母女留点私人空间。
元元的卧室里，东西差不多都打包了。
只有那个洋娃娃还放在床上。
“安然姐，我看你这么伤心。元元也不想看到你这样，你就先走吧。”
苏芊芊一身崭新的迪奥限量款礼服，全然看不出当年那个衣领洗得发白的小姑娘。
苏芊芊原本是我和我老公董亮三年前资助的一名学生，赶上短视频经济高中一毕业就去当了主播。
我曾经以长辈的眼光欣慰于她的成长，没想到她直接成熟到我老公床上去了。
“芊芊，葛老板.....”董亮推门走了进来。
“安然，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怎么还赖在这里！元元是不会想见到害死她的罪魁祸首的。她就是在去找你的路上才出的车祸！你还我女儿！！！”
董亮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地大喊。
我没有办法反驳，元元的事我逃不了干系。
“亮哥，你别太难过了。伤了身体可怎么办？”苏芊芊扭着小腰上前，轻声软语地哄着，“你先去照看宾客，我来劝劝安然姐。”
董亮冷哼了一声，摔门而去。
董亮走后，苏芊芊突然掐住我的胳膊。
“安然姐，你女儿的死只是一场意外，求你放过亮哥也放过你自己吧！”
“亮哥真正爱的人是我，求你不要再这样了。”
我甩开她的手，她顺势摔倒在地上。
心下了然，怕是窗户外有不该有的人。
“你干什么！”我的好闺蜜乔杉飞身挡在我面前，又气又急。
“苏芊芊，你个山鸡飞上枝头就想当凤凰的贱人离我家安然远一点。”
“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眼珠子给挖出来。”
“少在网上哭天抹地的，再让我看到。我就把你和董亮那点破事全都抖出来。”
苏芊芊依旧不起身，歪在地上，眼眶红红的：“乔杉姐，什么破事？我和亮哥是真心相爱的。我知道你们难过，可也不能乱撒气。”
说罢，苏芊芊斜了一眼窗外，干净利落地爬了起来。
“安然姐，你好自为之吧。”
她从包里拿出来一张纸放在桌子上。
一阵风吹过，纸落在地上。
胎儿发育相当于十二周+1天。
我瞬间瞪大眼睛，苏芊芊！！！
她竟然怀孕了！
那我女儿的死，和她有关吗？！
3
“然然，别憋着了。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乔杉将我抱在怀里，手摸着我的脑袋，轻声安慰。
满腔的委屈再也止不住。
我和董亮大学时候认识的。
他是我父亲的得意门生，踏实聪明。除了遗憾他刚毕业就转行去金融外，父亲对他总是赞不绝口。
我们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婚后一年就有了元元。
婚后的日子虽不如恋爱时的甜蜜，却也算是相敬如宾。
直到上个月，我撞到他和苏芊芊纠缠在我们的婚床上。
为了元元的抚养权，我也没有多纠缠就签了离婚协议。
没成想，我来接元元的当天——
元元车祸，肇事司机潜逃。元元因失血过多，还没到医院就去世了。
像做梦一样，我躲在元元的卧室，期待着接到她一起离开这里。
“乔乔，元元明明打电话让我快点去接她的。我......我不应该开那辆车的。”
我一闭眼，脑海里满是元元微弱的哭声，以及怎么也止不住的血。
“然然别太自责了，没人能想到。”
乔杉擦了擦我的眼泪，“你先收拾收拾去我家，好不好？公司那边我去给你请假。”
公司？自从苏芊芊在网上发起为我女儿祈福的消息，我的私信里就挤满了咒骂的话。公司迫于舆论压力也把我辞退了。
“安然！你振作点。元元一定不会想看到她妈妈这个样子的。”
乔杉努力把我的身体掰直了。
……
“安女士？”
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位穿着保洁服装的阿姨。
是我邻居家聘请的钟点工周阿姨。
“节哀顺变。这是您的信，爱尔兰寄来的。送信的人送错地址了。”
擦干眼泪，我接过信。
“还有其他的事情吗？周阿姨。”
“没……没有了。安女士。”
周阿姨抿了抿嘴唇，手不安地往裤子上蹭了蹭。
“安女士，元元出车祸那天……”
提及元元，我立刻抬头盯着她。
“我好像看到苏小姐和董先生在阳台。”
说完，周阿姨又添补道：“可能是我……是我看错了。”
阳台？
可是那天说是家里没人才会……
4
强撑着送走阿姨，我整个人像被雷给击中了。
“一定是他们。他们怕别人发现他们的奸情，所以不去救元元的。”我死死握住乔杉的手。
“然然，你稍微冷静一下。我们现在手里没有证据。贸然质问，他们不会承认的。”乔杉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他们最多是观众，不是刽子手。”
在法庭上摸爬滚打十多年的乔杉，深深知道法律有时候不属于被害者，法律只是最低的道德。
“那我该怎么办……”
抱着洋娃娃，我知道我得让他们付出代价。
5
一个月后，我给董亮打了第一通电话。
“董亮，喜得贵子啊！”
我站在女儿的墓碑前，温柔地送上了我的祝福。
董亮挂断电话，很快赶到墓园。
“安然！你怎么知道芊芊怀孕了？你害死元元还不够吗？是不是还想害死我另一个孩子？！”
董亮质问着我，语气听着比这墓园还要冷上几分，“我警告你安然，不要天天想着推卸责任。元元就是在去找你的路上出的车祸，她就是被你害死的！”
我走近了些，盯着董亮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你那天到底在哪里？”
董亮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不耐烦地回复：“我那天去公司谈业务了。我说多少次，你才会相信。”
我轻轻叹了口气，弯下腰轻抚墓碑上女儿的名字：“昨天是九月的第三个星期天。”
“疯女人！”董亮看都没看我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你的意外保险昨天生效，保险受益人——安然。
望着远去的身影，我默默地在心里补上这句话。
董亮是个合格的恋人。浪漫帅气多金！
那份意外保险是我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他送我的礼物。
他承诺，如果有一天自己提前离开了，一定要给我留下最后的保障。
今年的纪念日，虽然迟了三个月，但我想补送上一份回礼。
“嘭——”火光从墓园山下直冲云霄。
我的礼物董亮收到了。
6
“苏女士，苏女士，你冷静一点。”
苏芊芊趴在警局的桌子上哭，怎么劝都停不下来。
“呜呜……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