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半小时前,我被诊断为胃癌晚期。
我呆坐在医院走廊的座椅上。
手机响起来。
“马上来公司,路修辞晕倒了。”
胃剧烈作痛,我却顾不上了,强忍着打了车来到了路修辞的公司。
电梯人多挤不上,我只能连爬二十二层楼狂奔到路修辞的办公室。
推开门,路修辞左拥右抱,正搂着两个美女,看他的朋友们正在玩牌。
他们都看向我。
“我赢了,不到1小时,她38分钟就到了。”
“真没劲,不愧是路哥身边的第一舔狗啊!”
我走到路修辞身边,看着他。
“你没晕倒,你根本没事。”
路修辞表情很不耐。
“朋友开个玩笑而已。”
胃越来越痛,我不想在和路修辞纠缠,转身想走,却不想踩了路修辞左边美女的鞋子。
“对不起。”我对她道歉。
她不依不饶:“你瞎啊!跪下把鞋给我擦干净!”
我看向路修辞,想要知道他的态度。
路修辞侧头看向我,眼中尽是对我不识好歹的嫌恶。
我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蹲下要给美女擦鞋。
忽然有人从身后将我踹倒。
“艹,真特么聋了,让你跪下用手擦!”
“要不然让她给你舔干净吧,哈哈!”
他的朋友们对着我不住奚落,我抬头看向路修辞。
“你真的要我擦吗?”
路修辞脸黑了,他一脚猛的踹向了茶几:“还不赶紧擦!”
我顺从的擦鞋,刚想站起来,一只脚就踹向了我的脸。
美女翘着脚,一脸奚落。
“没完呢!谁让你起了?左脚完了不还有右脚吗!”
我没动作,定定的看向路修辞。
“路修辞。”我叫他。
他本来一直在看着我,看见我不动了,不耐烦的吐出了嘴里的烟,装作没听见。
我又叫了一次:“路修辞。”
路修辞装不下去,他猛的拿起了茶几上杯子砸向我,砸中了我的额头。
茶水很烫,血混着茶叶一起留下来。
“真特么扫兴!滚!”路修辞指着我吼。
我忍着胃痛,踉跄的从地上站起。
下一秒眼前一黑。
我不怪路修辞朋友对我的奚落。
因为我本来就是路修辞的舔狗。
路修辞会毫无顾忌的当着他朋友的面奚落我:“不过是个贪慕虚荣的狗。”
我从不反驳,即使我接近他不是为了他的身份地位。
但即使我对路修辞千依百顺,他也会对我产生厌烦。
大雪封路,路修辞抢了我的手机,把我扔在了鲜少有车辆经过的高速。
我蜷成一团在高速上待了5个小时,最后被好心人送到了高速收费站。
回家后我高烧39°8,烧了两天。
痊愈后,我找到路修辞。
“我回来了。”我说。
路修辞佯装不耐,但眼神中还是能看出一丝被人在乎的喜悦。
“我饿了,要吃你做的面。”
深夜暴雨,路修辞狂砸我家的门。
我刚打开门,路修辞就紧紧抱住我,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来
路修辞抱着我,嘴里却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林诗鹿,他深爱的白月光。
事后,路修辞转给了我50万。
“活不错,不愧是出来卖的!”他看着我蔑笑。
我看着路修辞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可惜终是妄想。
我在医院醒来,意料之中,路修辞并不在我的身边。
医生虎着脸过来给我做检查。
“为什么还不住院?”
“顾医生,我过几天就住院。”
我看向医生,他是我的主治医生,顾荣轩。
“缺钱的话,我可以借你。”
顾医生临走之前说。
路修辞半个月没找过我。
有一天深夜,我接到了路修辞的电话:“明天9点去机场接个人。”
路修辞要我接他的妹妹。
路修琳看见我,从头到脚把我打量了一遍。
“长得也不怎么样。”
“到底是怎么把我哥迷住的?”
我没反驳她的话,只安静的开车。
路修琳一路上都在看手机。
再等红绿灯的时候,路修琳把手机怼到我的面前。
“看,我哥给诗鹿姐买的手镯,8000万。”
“诗鹿姐半个月前就回来了。”
“你争不过诗鹿姐的,你这种女人,我哥失明前见得多了。”
我猛的启动车子。
后座的路修琳没有系安全带,后背猛的靠向车座。
我从后视镜看她:“现在跟路修辞在一起的人,是我。”
路修琳气急败坏,想骂又骂不出,系上安全又开始看手机。
将路修琳送到接风宴,我刚想走,就被路修辞叫住了。
“一会要喝酒,你送诗鹿回去。”
路修辞的朋友们对着我上下打量,肆意奚落。
“让赝品去送诗鹿妹妹,路哥你真会玩。”
林诗鹿也站起来,她长相乖巧,说话却有一股浓浓的绿茶味。
“薇薇姐,我听修辞哥哥说过你,这几年多谢你替我照顾他,我敬你一杯酒吧。”
“我喝不了酒。”我看向路修辞。
“你宿醉后爱头痛,别喝太多。”
路修辞的朋友一阵哄笑。
“诗鹿妹妹都回来了,路哥还用得着你关心啊!”
“装模作样,艹,把酒给老子喝了!”
我脸色苍白,闻着包厢内冲天的酒气,胃又开始隐隐作痛。
路修辞冷眼盯着我:“喝。”
我仰头喝下了林诗鹿敬的酒,疼痛加剧,缓缓蹲下。
没人在意我,他的朋友们开始起哄,让路修辞和林诗鹿亲一个。
他们甜蜜相拥。
我的眼前开始恍惚。
我好像看到了许渊。
我的弟弟,许渊。
许渊是我异父异母的弟弟,我们在福利院认识,相依为命。
我高考成绩优异,考上了很不错的大学,但因为学费昂贵,迫使我放弃梦想。
我不想同我一样,所以一天打三份工供他。
有时候忙起来连饭都吃不上。
许渊心疼我,每天给我送饭。
有一回送完饭离开时,许渊遭遇了连环车祸。
当场就撞死了好几个人。
许渊重伤。
他失血过多,在救护车上就不行了。
我跪在医生面前求他们:“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许渊艰难的拉住我。
“姐,别哭,我不疼。”
我哭的更加厉害,想要抱他,又怕抱疼他。
到了医院。
医护人员推着许渊向手术室狂奔。
手术室的一直亮着。
灯灭了,医生走向我,一脸沉重。
“节哀。”
我张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悲伤到极致,就是无声。
我的许渊,彻底离开了我。
头皮一阵剧痛,有人薅住了我的头发。
我被迫抬起头,正对上路修辞的目光。
路修辞眼神中全是嫌恶:“又装?”
他开启一瓶白酒,粗暴的往我嘴里灌。
我被酒呛的咳嗽不断,拼命挣扎。
路修辞灌完了酒,像丢垃圾一样撇开我。
“既然是出来卖的,就要有点专业素养。”
“跪下,把地上的酒都给我舔干净。”
“别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我不顾满身狼藉,失神的看着路修辞的眼睛。
这一刻,我终于释怀了。
路修辞只是有许渊的眼角膜。
他不是许渊。
许渊才不会灌我酒。
也不会当着他朋友的面羞辱我。
不会在雪夜把我一个人丢在高速路上。
不会让我跪下给不三不四的女人擦鞋。
不会让我难堪。
他和许渊有着天壤之别。
路修辞灌进去的酒,已经变成刮骨割肉的刀子,使我痛不欲生。
我踉跄站起,越过他们,想要离开接风宴。
刚到门口,路修辞吼我。
“许薇薇,我TM让你走了吗?”
我不回头,坚定的向外走。
“许薇薇,你走了就别回来。”
路修辞冰冷的声音从身后门后传来。
我关上了门。
我把检查结果拿给顾医生看。
顾医生看着检查结果表情阴沉。
“你必须要住院了。”
我笑着看顾医生:“再等等,我还有事情没安排好。”
“等你安排好,就来不及了。”
顾医生皱紧眉头:“如果缺钱,我可以借给你。”
我看向顾医生。
顾医生的脸红了:“要还的。”
“谢谢你,顾医生,可我真的不缺钱。”
我如实说出我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