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老婆激动地和我分享怀孕的喜讯,而我却如坠冰窟。
我没有生育能力。
这是上段婚姻结束的原因,也是我一直难以启齿的耻辱。
晚上回到家,老婆方怡已经做好饭等我,本来她想出去庆祝一下,但我以工作太累为借口拒绝了。
看着她一脸的欣喜,我五味杂陈。
有心去追究孩子的生父,但奈何自己骗人在先,实在是词穷理亏。
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老公,我看你不太高兴呢?」方怡探寻的眼神让我非常不自在。
「有吗,可能是激动过头了。」我尴尬地笑着。
方怡是个插画师,自由浪漫,和我前妻完全不同。
我们是在旅行时认识的,她房间漏水,民宿老板看她一个女孩好欺负,不肯退钱也不答应换房间,还威胁她就算报警也没用。
我帮她出了头,还耽误了自己的航班。
不过,小小的“英雄救美”也让这趟疗伤之旅也变成了邂逅之旅。
结婚时,我也问过方怡对孩子的想法。
「顺其自然,就算没有也不会遗憾。」这是我得到的回答,也是选择欺骗的原点。
当初结婚,她父母极力反对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离过婚的男人,是我日复一日的努力打动了他们。
婚后,我努力赚钱,她偶尔去采风找灵感,大部分时间在家里画画。
我真的很爱她,她温柔、单纯,就像山间的清泉。
在今天以前,我每天最期待的时光就是下班回家,推开门看到她的笑容。
「部长?」我的助理轻轻推了推我。
今天第三次走神,客户对我的心不在焉非常不满。
「实在对不起,家里出了点事,改天,改天咱们一起吃个饭,我好好赔罪。」
对方中断了洽谈,没有多说,但我心里明白,这单生意大概率是黄了。
「部长,你怎么了?感觉这两天魂不守舍的。」助理小陶倒了杯咖啡。
「没什么,没睡好,帮我买点褪黑素吧。」
小陶跟了我五年多,除了工作,生活上的事情也经常拜托她。
自从知道方怡怀孕之后,我几乎每晚失眠,好几次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
本来温馨的晚间相处也变得异常煎熬,每次方怡像往常一样贴过来,我都下意识觉得恶心。
如果是平时,我没有回应她的热烈,方怡一定会察觉。
但这两天她一反常态,对我的异样没有过多追问,也让我更确定了她出轨的事实。
周末,我约了朋友吃饭。
「婚内出轨的很多证据其实在法庭上作用不大,比如聊天记录、照片之类的。」朋友是律师,我将自己的事情编成“有一个朋友”讲给他听。
为了让方怡的父母放心,大概也是为了宽恕自己。
我买了一套跃层做了婚前赠与,并且婚后我赚的钱也基本都给她,是花掉还存起来我完全不过问。
「你朋友希望达到什么效果?」朋友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就算他已经看透,但只要不说破,我就要继续装下去。
「他应该还是希望对方能净身出户吧。」
「法律上可没有这个概念。」朋友笑了笑,「你朋友婚前赠与,还办了登记,房子就别想了。」
「不过,周哥,我有点好奇,出轨这事很少有滴水不漏的,都怀孕了才反应过来也太奇葩了吧。」
其实我早该察觉的,方怡最近总是愣神,偶尔背着我接打电话,一问就是闺蜜打来的,但几乎黏在她身上的闺蜜已经有两个月没来过了。
那么多线索,全都因为我的过度信任忽略了。
「现在你朋友手里连最基本的证据都没有,他自己干净吗?别被人反咬一口。」
这下轮到我傻眼了,没想到,我以为稳操胜券的离婚官司,真打起来可能会一败涂地。
而且,朋友眼镜背后闪烁的好奇也让我有些后悔,似乎不该这么草率的和外人托底。
回到家,晚饭味同嚼蜡。
「老公,明天你请假陪我去建档吧。」方怡扁着嘴,抱着我的胳膊撒娇。
前两次的检查我心里膈应,找借口没有陪她,她也没说什么,自己去了。
「好。」我想起朋友的话,先稳住她,收集证据。
「对了,老公你看,这是我画的婴儿房,好不好看。」方怡举着她画的设计图,但那种恶心的感觉再次袭来。
「有点闹肚子。」我抓起手机冲向厕所。
我无法想象,她明知自己出轨,还能一脸坦然的和我庆祝,花我的钱添置新屋,满心欢喜地和我分享。
这就是我不惜一切代价娶进门的妻子?
我在方怡熟睡后看过她的手机,滴水不漏,查了三次一无所获。
于是,我又在家里偷偷装了小视频,经过几次跟踪和监控,大概锁定了目标。
是她曾经的老师,我送方怡去机场常见过,他们一起采风。
但同行的还有很多学生和方怡的闺蜜,我从没怀疑过这个老头。
他们经常通话甚至视频,那些所谓艺术家之间的交流露骨且猥琐。
我一路跟踪。
此刻,我看着他在方怡面前谈笑风生,方怡也是一脸崇拜,时不时两人凑近看手机上的内容。
一方小小的手机将两颗头凑得很近,我胃内又一阵翻腾。
连一个老头都能让我老婆怀孕,而我只能用这种卑鄙下贱的手段来获取证据。
但他们此刻只是在一家热闹非凡的餐馆里吃饭,就算有再多的照片也无济于事。
如何引诱他们露出马脚呢?
「这段时间大夫让我保胎,你一定要去吗?」方怡听说我要出差,一脸失望。
装的可真像啊,我出差,她又不方便走动,我笃定那老头肯定会上门照顾。
「对不起老婆,我和你保证,一结束我就八百里加急赶回来。」该演的戏份还是要演完。
没想到,这次出差没拍到她的证据,反而让我自己身陷泥沼。
与客户的洽谈一切顺利。
但晚上吃饭时,甲方明显喝多了,有意要灌小陶酒。
我是领导,又是男人,自然是全数挡下。
「周部长,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小陶架着我东倒西歪的向酒店房间走。
「嗨,谁让我是你领导呢。」
进了房间,小陶本意是想帮我把西服外套脱了,但我毕竟是高她一头的男人,她穿着高跟鞋重心又不稳。
等我意识到她在我身下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那一瞬间,我想报复,凭什么她方怡就可以自由快活,而我只能恪守底线。
我并没有十分醉,清楚知道怀里的女人是谁,而小陶也完全没有挣扎,甚至比我想象的更加主动。
黑暗让我肆无忌惮,酒精模糊了我的道德感。
小陶一直对我有心意,我是知道的。
我和前妻离婚后,想出去散心,她帮我买机票时给自己也买了一张,是我偷偷改签才避免了尴尬。
其实我也不想一直耽误她,但有几次帮她转岗都被她拒绝了。
「跟着您能开眼界,转到营销部我还是个小啰啰,不如现在轻巧。」
她工作能力不错,人也漂亮,而且我自认为是个洁身自好的男人。
况且,留一个熟手总比培养一个新人要方便。
然而,所有事情都在今晚改变了,
报复的快感也在太阳升起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们狼狈地穿好衣服,她一言不发地离开房间。
小陶一直都很懂事,这可能也是我私心留下她的原因之一。
我开始疯狂后悔,欺骗已经让我输掉很多东西,与小陶的一夜风流几乎将我死死地钉在耻辱柱上。
「你朋友那边怎么样了?」律师朋友打来电话,他已经确定主角是我,此刻无非是想满足人类最原始的八卦欲望。
「已经解决了,是场误会。」
显然,朋友并不满意这个大团圆的结局,几番追问后挂了电话。
让我后悔的事情又增加了一条。
终于,我决定和方怡摊牌,如果她承认出轨,我们就和平分手,财产就当作是我骗她的代价。
谁知,她在得知我不能生育后,竟然选择了报警。
原来,上次外出采风,闺蜜和她老公合谋,在方怡的酒里下了药。
侵犯过后,方怡受不住闺蜜的下跪恳求,答应不报警。
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怀孕了。
「他们说那天有措施,我以为孩子是你的。」方怡泣不成声。